/ 曲南一道:“只要让她清醒片刻,问清楚她到底做了什么,会被反噬得如此严重即可。”曲南一说得笃定,但到底是不是这回事儿,他也摸不准,于是再次向花青染求证道,“青染,我说得可对?”
花青染点了点头,道:“话是没错,只可惜青染学艺不精,没办法让阿颜清醒。只有……”眼神在百里非羽的脸上扫过,“等等看。”
白子戚忧心忡忡道:“她烧得厉害,来势凶猛如野兽,唯恐伤了根本。”
花青染望着百里非羽道:“且……等等。”
百里非羽打了个冷颤,觉得花青染看向自己的目光十分不友好,就好像在看着一个死物。对,死物。
百里非羽的心中升腾起不安,竟偷偷攥住胡颜的手,寻求心安。
这时,胡颜又开始梦呓了,喊得不是小哥哥就是傅千帆。
百里非羽也说不清自己心中到底是怎么个想法,总之就是觉得,胡颜那样子分明是在等人回应她。百里非羽不在意自己扮演谁,只要能让胡颜赶快好起来,他应上几声又何妨?于是,他开始配合地应着她。
胡颜一喊小哥哥,百里非羽就应一声:“嗯。”胡颜就会安稳下来,偶尔唇角还会上扬一下,在笑。
胡颜一喊傅千帆,百里非羽也会回一句:“我在。”
众人看向百里非羽的目光充满鄙视。一个堂堂大男人,不但依仗女子庇护,还顶替别人的名字,去哄女子开心。如此不要脸的人,还真是少见。
然而,但令人觉得不敢置信的是,就在这一喊一应中,胡颜的唇角见了笑意不说,且那高烧竟然慢慢退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胡颜的呼吸变得平缓,既不在呓语,也不在发烧。
那场突如其来的发烧,就好像一场令人惊恐的梦。梦醒后,唏嘘几句,也就过了。
白子戚端着药碗,站在床头,摸了摸胡颜的额头后,缓缓吐出一口气,道:“烧,退了。”转手将药碗放到胡凳上,这提溜了一天的心,终于可以悄然放下休息一会儿了。
曲南一、封云起和花青染,迅速围到床边,伸手去摸胡颜的额头。
三只大手叠到一起,场面变得有些尴尬。
花青染第一个收回摸向胡颜额头的手,改为号脉。
曲南一摸上胡颜的额头,封云起摸到了胡颜的脸,然后齐齐地嘘了一口气,将七上八下的心放回到地上。
曲南一道:“既然阿颜的烧已退,只待清醒,大家继续围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不如都回去休息吧。”
白子戚道:“阿颜这症状有些奇怪,何时会醒也说不准。若各位有心,不妨轮流照顾她。”
封云起道:“好。我先来照顾她。”
花青染道:“你重伤未愈,不适合照顾她。你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来。”
封云起略一思忖,终是点了头。想要照顾阿颜,必要先将伤势养好。否则,只是拖累而已。而他封云起,最厌恶的便是自己拖累别人。
花青染看向百里非羽,道:“百里公子,也休息去吧。”
百里非羽举了举与胡颜相握的手,嘚瑟道:“爷怕是哪儿也去不了了。”
白子戚直接上前一步,在百里非羽的胳膊肘处一弹。百里非羽直接松开了攥着胡颜的手。
白子戚道:“现在,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百里非羽有些气恼,冷声道:“如没有爷陪着着恶婆娘,她的烧也不会退得如此快!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不但不感谢爷,还要卸磨杀驴!”
曲南一望着百里非羽,幽幽道:“最应该感谢你的,是你自己。”
百里非羽满头雾水,跳下床,塔拉上鞋子,问:“你什么意思啊?”
曲南一似笑非笑地瞥了百里非羽一眼,没有言语。
百里非羽还想问,却被封云起抓着出了房间。
百里非羽还在挣扎,喊道:“喂喂喂,曲南一,你什么意思?”
封云起眯眼望月,邪肆地一笑,道:“知道太多的人,都命不长。”
百里非羽立刻闭嘴,竟不挣扎也不再问,老老实实地跟封云起走了。因为,他早在封云起的眼中看到了裸的杀意。虽然,这种杀意现在没有了,但他仍旧有些惧怕封云起。封云起的身上,仿佛萦绕着一层血雾,就像嗜杀之神,令人心生惶恐。
曲南一道:“青染和子戚都懂些岐黄之术,还是分开的好。”
白子戚主动道:“如此,也好。我先回去,这里就劳烦曲大人和花道长了。”
花青染光着一条腿,施礼。
曲南一微微额首后,问花青染:“青染不想回去换身衣服?”
花青染垂眸扫了自己身上一眼,淡淡道:“不过皮相而已。”
曲南一赞道:“此等心性风度,无人能及。”心中却道,若真的只是皮相而已,你何不光着身子溜达?这样反倒省了布料钱。
花青染望着曲南一,道:“南一,你一定在腹诽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