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也应该成亲,外祖母早就想要一个舅母为她分担内务,外祖父也一直很羡慕他的同僚可享弄孙之乐。”
他抿着唇,“舅舅是子,不可以任性,外祖父和外祖母年纪大了,舅舅不可以让他们和母后伤心。”
说到“母后伤心”时,雪宜直直看着容云鹤,极秀气的眉微皱起,似乎对这可能的结果无法接受。
容云鹤几乎是愕然,这些道理他自然都懂,但他没想到居然会从才三岁多的小外甥口中听到。
这个孩子……太聪慧了。
他弯腰,蹲在雪宜面前,想将这个孩子看得更清楚些。
容云鹤看入了一双极黑又极为明亮的眸,他默了半晌,忽而笑,“雪宜说得对,舅舅不能一直逃避责任,这是不孝。”
事实上不止容云鹤,连幼宁都被雪宜的话语所震惊,她很确信自己从未给雪宜灌输类似的想法,难道雪宜真的仅是听蒋太傅说了那么一句话,就想到了这么多?
如果真是如此,雪宜不免敏锐得有些可怕。只要与他说些细枝末节,他便能明白所有,某种程度上甚至比他的父皇更胜一筹。
幼宁既喜且忧,雪宜如此慧敏她当然开心,但自古太过早慧之人,可并非都是好事。
容云鹤很明白幼宁的忧虑,他在回程时开口道:“yòu_yòu,把雪宜交给我。”
他想成为雪宜的太傅,如今雪宜年纪小,才更好教导。这个小外甥机敏太过,却未必是好事,因为越聪明的人,若有不慎,就越容易踏入歧途。
容云鹤得收回之前的评价,雪宜并不那么像幼宁,他最像的,是他的父皇燕归。
第130章 正文完
容云鹤归京后提出的第一个要求,便是要来给小皇子授课的资格。他本人文武俱佳, 又曾在江南立下不小功绩, 于公于私燕归都没有理由拒绝。
雪宜那么聪明, 燕归本还对今后太傅是否会被他暗地戏耍有些担心,容云鹤自愿出马,他自然应允下来。
容云鹤教导雪宜, 与太傅们在学堂授课方式完全不同。他没有当过先生, 但很懂因材施教的方法, 雪宜更多需要的是自由和自己探索的时间,在那些学识的大门前,雪宜需要的仅是一个领路人,而非手把手教导者。
绝对的自由同时也给予了雪宜充分满足好奇心的权利,是以皇宫中人清楚地看到,他们最可爱最乖巧的小殿下, 仅一面之缘就喜欢上了这个舅舅, 并且开始每日黏着他不放。
一位是郎才绝艳的宁国公世子,一位是最受宠爱最聪慧漂亮的小殿下, 他们都不知该羡慕谁才好了。
燕归对此乐见其成, 没了雪宜黏着他母后,他便光明正大地在处理政事之外霸占自己的皇后。幼宁半失落半欣慰, 也向燕归问过再添个小公主的想法,却被坚决拒绝。
当初生雪宜时, 幼宁所经简直是燕归人生中最漫长的四个时辰, 他几度想到那些女子因难产而出意外的例子, 差点没能支撑住站立,所以怎么可能将幼宁再一次置身于这种危险中。
燕归曾经妥协过一次,幼宁当然不好再逼。雪宜是皇子,待再大些就能立为太子,周朝也有了储君,那些大臣就算再催也不可能过分。
思来想去,这次换为幼宁妥协。
他们只要雪宜就够了。
帝后夫妻二人黏黏腻腻时,雪宜在容云鹤的悉心教导下过了三个春秋有余。他七岁时辰这日,太傅兼舅舅的容云鹤抱来一个孩子,对他道,这是他的表弟。
容云鹤未曾成家,何来的孩子?这消息一出,宫中和宁国公府都炸了锅。
宁国公夫人看着自家夫君怀里白嫩嫩的婴孩,有心想严肃些,可对上这襁褓中懵懂清澈的眼,就不由先露出了三分笑意。等她反应过来后想补救,为时已晚。
她叹了声,望向容云鹤,“云鹤,虽然娘是想抱孙子,也不想你从别人那儿抱个孩子来哄我开心。这谁家的,赶紧给娘送回去。”
宁国公还在茫然无措地瞪眼,没开口,
容云鹤无奈,“爹,娘,这的的确确我的孩子,我不会拿此事骗你们。只是他母亲的身份,你们就不必问了。”
“什么叫不必问了?”宁国公瓮声瓮气开口,有着浓浓的不满,“无论她身份为何,只要这孩子真是我们宁国公府的长孙,你就得把他的娘带回来,我们容家何时教过你这等不负责的事!”
容云鹤垂眸,半晌淡淡道:“她已不在人世,请恕云鹤无能,无法将她带回。”
他自小就不会有太过激烈的情绪,正如此刻,宁国公夫妇看出了儿子面上温温和和,实则心情并不好。
两人面面相觑,感觉这问题是个禁区,顿时不好再问。
孩子怎么办?既然云鹤都作了保证,这应该就是宁国公府的长孙无疑,宁国公夫人当即吩咐下去,去选好伺候小公子的奶母婢女嬷嬷。
好在带了三四月后,奶娃慢慢张开,依稀能分辨出五官,众人都看得出与容云鹤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