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去看路漫。他一时想到自己父母和哥哥近日态度,眼神一瞬微黯,却很快笑道:“这又是从何说起?”
路漫挑挑眉,漫不经心道:“我随口一说,你不用当真。”
宁钦却明白这是在提醒他。
其实他以为,虽然小时候自己和林相思确实会一起玩闹,但是那也是小时候了。他们后来关系越来越冷淡,也不常常联系……可遇到事,她是唯一主动帮他的。
父母和大哥都是那个样子,宁钦心里有数,却没有多少争抢的心思。只是这种事还要让她来操心提醒自己,顿时就觉得是自己的不应该,多少觉得抱歉。
宁钦沉默过了半晌,才说:“谢谢,我自己会多注意的。”
路漫只喝茶,不接他的话。
尽管口中是这么和路漫说,可在这之后不过一个月时间,宁钦的大哥宁修撺掇着宁父把他手中的权利一一的收回了。同时宁父退了下来,而宁修则入主董事会。
这其中背地里多数的谋划,宁钦一旦想到,便觉得心寒。他过去待在国外,大约不是个威胁,所以没关系。回国处理公司的事也是派得上用场,然后用之则弃。
他自身并不执着这些东西,但被亲人如此对待,哪怕忽略平常的小事,却无法忽略之前宁修曾有过的转移财产的举动……他退让多少步,也换不来和平的局面。
宁钦是太过看重家庭和亲人的性子,这种事情对他的打击远胜过其他事无数倍。他想起林相思提醒他的话,哪怕懂得这些道理,明白是这样一回事,依然没用。
当天晚上,路漫在酒吧里找到宁钦。她将手机和手包搁到了吧台上,扭头看一眼独自喝了好半天闷酒的人,没有说什么,只招呼服务生替自己拿酒,陪着他喝。
起初两个人都不说话,沉默的碰杯,似乎仅仅是这样就足够了。到了后来,宁钦渐渐打开话匣,但是不和路漫诉苦,单单谈论他和林相思小时候的一些事。
宁钦这会已喝至半熏,口齿仍清楚:“我明明记得,你以前很爱欺负我的?怎么到了现在,还转性了?你帮了我这么多,真的什么都不图吗?”
路漫没有看他,微笑着回:“你光记得小时候我欺负你,怎么不记得小时候我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和你分享?小时候的事也当不得真,我爸还说我俩关系好呢。”
宁钦低头一笑,有点无奈:“哎……你说得对,我妈也说我俩小时候关系好。其实哪有那么好,而且真说起来,我们很久没怎么联系过了,你的事我也不清楚。”
路漫喝了口酒,语气平平静静:“这么多年,你的事,我也一样不清楚。”稍微停顿过后,她方低声问了一句,“你以前自己在国外,应该过得也还不错吧?”
宁钦是觉得自己喝醉了,才会从她一句话中,听出一点别样的味道。他转过头,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笑说:“是挺好的,起码自由自在,没有糟心的事。”
路漫垂眼望向手中的威士忌杯,不客气笑问:“所以你觉得现在既不自由,还有太多糟心的事情?我有点好奇,你现在是被赶出来了吗?”
宁钦想一想自己的处境,虽然还没有到被赶出来的地步,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那个家太糟糕,他是没办法待下去了。这次应对好公司危机,已经是仁至义尽。
他忽然自嘲一笑,轻轻的叹气:“确实觉得没有地方好去了。怎么着,难道你是想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已经打算好要收留我了?”
路漫斜他一眼,不紧不慢说道:“你要是真的求收留,哪儿轮得到我?可你就真的准备什么都拱手让人,就这样算了?在意本是同根生的人,就你自己一个。”
宁钦寻常的口气:“算了……他也不容易。”
路漫撇嘴,是怒其不争的口吻:“知道你小时候为什么总被欺负了吗?就你这么好拿捏的性格,不欺负你还欺负谁啊!谁不知道捡软柿子捏?”
宁钦握住酒杯,和她碰了下杯,反过来劝她:“为了我这点事情闹心多不值得,你别放在心上。等工作都交接结束,拿到想要的offer,以后应该就不回来了。”
“不战而逃?出息!”路漫一脸无语的样子,闷闷又喝了口酒。
宁钦任由她说什么,只不反驳。
豆包有林母和保姆月嫂照顾着,路漫陪宁钦在酒吧一直待到了夜深。到了最后,宁钦醉意甚浓,路漫自己还算清醒。她喊司机开车过来,亲自把宁钦送到酒店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