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一来要看班主你的本事,二来签契的事儿,你也要早些透些风出来。”
商雪袖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到下一站之前,我会尽快拟个章程出来。”
管头儿笑道:“班主既然要拟章程,不如一起把新音社的班规拟出来。”
“班规?”商雪袖反问了一句,想起来以前在牡丹社的时候,似乎也有那么一张纸,印象里贴在船舱的一个柱子上,泛着黄,很是陈旧,很少有人去看写的什么,更别提遵从。
她搓着手道:“这……会不会形同虚设啊。”
管头儿摇摇头道:“但凡上了规模的班子,没有不设班规的。不如趁现在大家齐心,定了出来,以后无论是再收人进来,或者万一有什么害群之马,有章可循,便容易的多。”
他顿了顿,委婉的道:“就拿上次你和小玉桃出去,小玉桃醉着回来,李玉峰脸色就不好看。虽然不是你让她饮了酒,但难免有些怪到你的身上。若有这么一条,女伶不可陪酒、饮酒,对班中的女伶也是个警醒。其他诸多规定,其实也是为了伶人们自律自爱。你总不能每个人都看护着。而且,”管头儿笑道:“毕竟新音社才最重要,这也是为了万一有个别伶人出了事,新音社拿出班规来,能免些责任。”
第六十九章 水袖
商雪袖脸色凝重起来,终于意识到班规是必须要有的,便虚心道:“这个我可真是不在行,若管头儿有以前见过的现成的,可否给我见识一下,我酌情根据班子的实际情况做些增删修改?”
二人在屋里一直商量到快要上船的时分,才听外面有人道:“班主,刘馆主前来送行。”
新音社的行李早已被刘荣升殷勤的雇了车辆送到了船上,张老板和马老板得了信,早已在码头等候,看到商雪袖一行人施施然而来,迎了上去。
这二位还是第一次看到商雪袖的便装,见她戴着帷帽,看不真切,但行走起来不像寻常女子那样如风拂柳树娇柔可人,反而挺拔秀丽,别具一种风姿,便是到了二人面前站在那里,用手摘掉帷帽的动作都干脆的很,一点儿也不造作,心中更增加了许多好感。
商雪袖摘了帽子,大方的对张老板和马老板拱手见礼,道:“两位老板,往日多得厚赠,今日又来送别,实在多谢您二位的盛情。”说罢启唇一笑。
张、马二位老板也拱拱手,笑着还礼道:“些许薄赠,不成敬意。”
商雪袖见时候不早,行不多久恐怕就要天黑,与三人道别再三,才上了船,听刘荣升在船下道:“我们已修书去往上京,虽然苏城是个小地方,我们几个的戏馆也比不得上京的,但好歹还有几位密友,已经托他们到时候务必关照新音社,也算是为明剧与新音社略尽绵薄之力,且祝商班主一路顺风,旗开得胜!”
商雪袖原以为与三位老板不过是生意上的往来,却不曾想他们如此热心,站在船头颇有些百感交集,不再简简单单的拱手,而是以女伶的身份认认真真的屈膝施了礼道:“天高水长,知音可期。待南归之时,新音社再与列位馆主重聚苏城!”
新音社的船再度启程北上,而此时的余梦余刚在苏城的别院中打了一套拳。
这院子是他上一次南下的时候置下的,他在好几处都置了业,似乎也是因为有些年纪的缘故。日后的事情越来越多,而苏城位置偏南,却又没有那么炎热,这院子是他最喜欢的一处地方。
余三儿递上了干的棉帕子,余梦余拿在手里,细细的将汗攒掉,才拿了扇子坐在太师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余三儿又将茶壶递了过去,道:“今个儿新音社已经启程往北了。爷,估摸着明后两天,镜鉴班的船可也就到了苏城了,您看看,定在哪个戏馆?”
余梦余斜瞥了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糊涂。商雪袖都敢在荣升坐馆,我在她后面来,怎么能挑别家?”
余三儿道:“小的是想着,您在荣升,唱个满座儿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可就算是这样,也就是打个平手啊?”
余梦余更加生气,道:“打什么平手?我多大年纪?商雪袖多大年纪?这种想与小辈较高下的念头就不能有!”
余三儿道:“那,那信还寄么?”
余梦余瞪眼道:“怎么不寄?新音社从霍都北上,我总要打听打听她们的来龙去脉——关注这些戏班子的伶人,这本也是曲部职责所在。”
余三儿便拍拍额头道:“哎对啊!爷是正儿八经的曲部副主事,朝廷命官呢!”
在余梦余让人快马寄信到霍都打探情况的时候,萧六爷的第一封回信,也寄到了商雪袖的手中。
那一瞬间,商雪袖觉得手中的信重逾千斤,她捏着手里极厚的这一个信封,眼眶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