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没注意到,那招牌上的临江鲜就是大岳题的。”
这时菜已经上了,商雪袖先为岳麟舀了一碗鱼羹,才自己盛了慢慢品尝,半晌方道:“真好吃。我又沾了岳师父的光了。”
岳麟知道她指的什么事,商雪袖从宋府出来以后,他没来得及问,想必是在宋府提及了自己才得以脱身,便道:“宋知府如何?”
商雪袖放下碗,道:“幸好那宋知府还顾及脸面和官声,不曾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邀请我去书房赏画,却无意间看到了师父的寒梅图。”她笑了笑,道:“师父的画也忒意的不值钱了,这么一会儿看见两幅了。”
岳麟笑道:“我的画本来就不值什么。你以为我一个不入仕的文人,宋知府会给我面子?”
商雪袖怔怔的看着小岳师父。
岳麟道:“像宋子寰这种人精,必是从我想到了能让我教你的人——官场上,小心驶得万年船。”
商雪袖“哦”了一声,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
这间雅间起名叫“江月厅”真是名副其实的,从这个窗口看去,能看到远处江水上波光粼粼,上方一角弯弯的月亮,沉默、温柔的照着苏城,还有更多的地方。
她轻声的道:“我又得了六爷的济了。”
岳麟不以为然道:“他护着你也是应该的。”
商雪袖转头看着岳麟,道:“小岳师父,其实我今晚很怕。”
她不确定两位岳师父是否知道以前的往事,总之她是非常害怕遇到李都守那样的人的,她颤声道:“我不怕我自己怎么样……我怕没法完成六爷的大事。这种事,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没有?”
岳麟笑了笑,似乎并没把这个当成有多难的事儿,又舀了一碗鱼羹,道:“那就看你何时成名了啊。你看如邬奇弦,如响九霄,有人敢借势欺辱他们吗?就像余梦余,寻常上京的四五品的官儿能不能请到他,都不好说呢。”
商雪袖也笑了,吸了吸鼻子,道:“是,只要我成名。”
二人正闲聊间,听门外有人走过,喧哗声中,有人道:“商雪袖怎么能和余梦余比?”
商雪袖不由得看向岳麟,又听外面来了一句:“过几天你去听听不就知道了?”
岳麟道:“前几日六爷的信到了,也是提起余梦余率镜鉴班从上京南下,不出这几日估计就到苏城了。”
商雪袖道:“所以您和大岳师父才商定明日再唱一晚就启程吗?”
第六十六章 辞行
岳麟想了想,道:“是,也不全是。一方面,我们不愿意你一开始就在苏城与余梦余对上;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明剧好,你的戏好,不能一次就在苏城唱够,反而会显得廉价。”
商雪袖道:“虽然我这么说有点不知天高地厚,那个……余梦余应该不是冲着我来的吧?”
岳麟道:“怎么会。苏城要传消息到京城,一来一回要很久,恐怕他还不知道苏城有个新音社呢!”他想了想,皱眉道:“最近上京气氛不好。他这次南下,也有避避风头的意思。”
他见商雪袖面色懵懂,便小声细细解释道:“当今圣上宠爱丽妃,丽妃又产下皇子,已经晋位为贵妃。据说在后宫风头无两,就连皇后都要让其三分。你也演过不少戏,里面多少祸乱从后妃而起?虽然戏里简单到不真实,但既然能通过戏曲从古流传到今,必定是有些原因的。”
商雪袖道:“就像《斩黄袍》那出戏里的韩素梅么?”
岳麟道:“韩素梅算什么,戏里只有个借着妹妹升官儿的国舅哥哥,这位丽贵妃的父亲可是统领西郡的柳郡守。你还小,没经历过四王之乱,当今圣上就怕自己的孩子也骨肉相残,所以除了太子,只有一个生母地位极低的庶子,现在贵妃有子,她的父亲又有实权,情势不好说。”
商雪袖有些吃惊道:“那我们还要去?”
岳麟笑道:“我们是个外地来的新班子,到了上京有什么问题?余梦余成名在上京,唱了二、三十年,和很多文人甚至官员有所结交,想必他也不想搅这一趟浑水,所以才离开。”
他看商雪袖仍然是一幅郑重模样,不禁一笑,道:“放轻松些,不如为师带你去听壁角吧?”
说是听壁角,其实只是从包间挪到大厅,商雪袖不饮茶,只戴了帷帽静静的倾听,有了这层遮挡,她一双灵活的眼珠子四处瞄着。
刚才谈论余梦余的一拨人还在争论着,她的脸有些红,能真真切切的听到有人将她与余梦余做对比,甚至还能亲耳听到有人觉得明剧好听,真的是再幸福不过的事。
那边争的热闹,却被旁边看了半天的邻桌的人打断,道:“你们说的热闹,这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