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年青,你没去外面问过吧?这一场戏,座儿和雅间的价格各自比平时多了两分和三分,我还命人留了一部分票,一直捂到了下午才往外放,这些票,又提了一成的票价。所以,多了两成,也是你应得的。”
商雪袖这回才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来。
余梦余道:“只有霍都的戏园子,才敢这么干。别的地方可不敢。”但他又道:“是个戏班子谁不想一直留在霍都啊!但是戏班子,总留在一个地方,就死了。”
商雪袖道:“谢谢余爷教我。”
她知道余梦余的意思,她在霍都的前三出戏,虽然阵势大,戏好,但那是酬军戏,看到的人反而不多。虽然后面又陆续演了若干折子小戏,但仿佛这都是开胃小菜似的,直到《玉堂春》这一出,才真正是红满霍都!
再后面与余梦余合演《一捧雪》仿佛如同开了口子一般,此时在霍都驻留的戏班子,纷纷求商雪袖客串合演,商雪袖身为一班之主,明剧领袖,并不是有求必应的,除了和余梦余这一场《一捧雪》以外,竟然一个都没答应!
因此这些班子退而求其次,也有求小玉桃、李玉峰等人的,一场合作的风潮就此展开,一时间霍都无处不笙歌,东南西北各处戏馆茶楼,不是在听戏,就是在谈戏!
简直是一场热闹之极的曲部盛事!
而这会儿,新音社已经驻留霍都一个来月了,镜鉴班和有的戏班子则更久,余梦余有了离意,出于好心,便对商雪袖也说了这么一番话。
商雪袖又不傻,道:“余爷这是要离开霍都么?可上京目前回不得呀,西郡也去不得。”
余梦余道:“镜鉴班刚从南郡那边出来,只有东海那边可以去,但我也不敢冒然前去,已经托了朋友打探消息。你倒是可以往南郡走走。”
他想了想又道:“若是不想南行,等东海的消息过来了,没什么危险可以和镜鉴班一起去。”
他的意思和萧迁的意思也不谋而合。
商雪袖不好拒绝萧迁,所以她的主意就是先拖着——也可以说这根本就不成个主意!
但还别说,很多大戏班子都打的在霍都等等的主意,一个不好,这世道就乱了,霍都到底还是个安定繁华的地界。
商雪袖留在霍都则是别有目的,并不只是因为这里安全。
她点点头道:“余爷,多谢您的好意,让我再考虑一下,我也要看看六爷的意思。”
但她也知道,这事也拖不得很久了。
长期在霍都呆着,对明剧、对新音社、对她自己都不好——新音社的第一批徒弟,实在太年轻,在霍都是没有什么机会给他们的,他们也早就到了需要出去闯一闯的时候了。
商雪袖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些想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最近的功夫练的越发急躁。
梁师父自己不带徒弟,便又恢复了原来的习惯,每天溜溜达达来到练功房,盯着商雪袖。
商雪袖刚把全套的武功把子走了一遍,就着温水洗了脸上的汗,又换了身干燥的衣服,梁师父看着她道:“刚才的旋子打的太急了,这不好。”
商雪袖低眉道:“是。”
“练功就是练功,不能想旁的事情。”
“是。”商雪袖仍是不敢多辩驳。
梁师父现在脾气已经好了很多,她明白老爷子的深意,赛观音出事,梁师父跟她说过,他是亲眼看见的。
这样的对话,商雪袖和梁师父之间进行过很多次,每次都能让她平静下来,知道“多想无益”,当即转头对五盏灯道:“你看着她们跑圆场,然后下腰。若是有谁错了就自己领罚去!”
她心气儿高,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就算是龙套都要是个全无瑕疵的阵容,因此跟着新音社的孩子们都要比别的班子的学徒苦的多——但她也的确大方,不像别的班子买断了在出科之前只给口饭吃,现在这一拨孩子里面表现好的已经可以拿到赏钱了。
交代完了她才和梁师父进了里间,两个人比量《盗仙草》里的武打和身段,已经琢磨好些天了。商雪袖不想离开霍都,又怕六爷时时的追问她,所以一个本子接着一个本子的戏编,经由她手出来的戏本子已经有十来部了,想着若是六爷问起,起码还能挡一会儿。
两个人正打的热闹,听五盏灯在外面道:“商班主,檀板儿来了,说有位姓徐的公子来找班主。”
商雪袖纳罕着开了门,道:“哪位啊?我不认识啊!”
五盏灯道:“我也不知道,只说是位故人。”
商雪袖在脑子里划拉了一圈儿,也没想起来有什么姓徐的朋友,但既然能找了过来,还能进萧园,不好不见,便道:“我换身衣服,让檀板儿请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