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革履,于是衬得唐宁格外狼狈不堪。她穿着一件吊带裙,外面披个小马甲,肩带掉了全然不觉,脸蛋异常红扑扑。她喝多了,但又招架不住旁边那几个男的轮番灌酒,她坐在了一个人身上,那人肆意搂着她的腰。然后很快,她又跟宠物似的,被另一个男人拽过来,她一个劲地摇头说,“放过我……”
简直就跟坐台的一样。
庄翊坐在圆桌的另一头,怡然自得地,一边喝酒一边跟客户谈事,甚至没有多看唐宁一眼。
在座的这些男人全是食肉的,有的甚至是暴食系,这无异于羔羊进了狼群。方汝心看到唐宁的大腿上有个不算清晰的手印,红红的,胸口前襟也乱糟糟,布满酒渍。
方汝心压抑住怒火,大步走进去。
当然是走向唐宁,她用力把她扶了起来。
但旁边那男人眼疾手快一把地拽住,并不会轻易放她们走,并且冲方汝心问道:“小姐,你谁啊?随随便便把人带走,你有这个权力吗?”
这动静立刻吸引周围人的注意,庄翊这才慢悠悠地把目光调过来。
“哦,这位是方汝心小姐,邵总的新婚妻子。”
“原来就是她啊,”东道主林衍多看了她几眼,徐徐一笑,“久仰大名,方小姐,你跟‘传闻’中一样漂亮动人。”
邵寻不喜这种场合,这件事其实跟他无关,按他那性子,绝对转身就走。但方汝心的事不就是他的事吗?他毫不犹豫地进去。然后第一时间被人发现。
“哎哟,邵总也来了,坐坐坐。”
“今天是什么风?把邵总跟他的美娇妻都吹来。”
林衍推开椅子,笑着站起,跟邵寻握手:“邵总,可算见到你了。”
邵寻礼貌客气,“今晚我该过来,但我偷懒去了。”
“你在休假,我知道,庄翊已经跟我说了。”林衍还笑眯眯地看了方汝心一眼,“准备结婚的事对吗?据说岳父岳母这几天来了?”
“这点小事,怎么你们都知道?”
“这事可不小,你真要办婚礼,我可要准备一份大礼。”
庄翊点了点手里的烟,“行了,都坐下吧,坐下谈。”
林氏集团是前十的皮包商,这几年发展尤为迅猛,银座专门接他们来谈合作。邵寻必然不能也不会砸场子,但他有点担心方汝心,因为感觉到她很生气,脸色也冷冰冰的。
最难受的恐怕就是方汝心,她想畅快地发通脾气然后把唐宁带走,但很明显,这宴席是银座摆的,邵寻肯定不希望搞砸,所以她也得忍着。
“唐宁,邵总跟方汝心都来了,你还得敬他们酒呢,愣着干什么?”那语气好像在使唤。
方汝心立刻说:“不用了,我们不需要。”
“这可不行,”离唐宁最近的那个男人,突然伸手,重重搭上她的肩,看似亲热,实则钳制,“这妮子一来就触了林总的霉头,咱们生意人,很讲究这些的,得靠敬酒来去掉那霉头,她也乖乖答应了,跟每个人都喝到尽兴——为了赔罪。”
邵寻听完没吭声,只是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了口。
方汝心在桌子底下用力抓了抓他的手,他摸了摸她,似乎是安抚。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
这一刻又在提醒她,她跟邵寻并非一个立场。
“邵总的酒,你必须喝,他在银座跟庄总平起平坐,一滴都不能少。”
那男人脸上还是那种fēng_liú的笑,用力搂着唐宁瘦削的肩,并抬手将酒杯抵在唐宁唇上。
她太被动了,那男人直接往她嘴里灌,她呛得咕噜咕噜,却无法挣扎。
方汝心看得难受,霍地站起,带着怒意。
邵寻反应迅速,一手按着她的肩,让她重新坐下。
林衍明知故问:“方小姐,你怎么了?”
“为什么要这么欺负一个女孩?她已经喝醉了还不够吗?林先生,唐宁是我底下的人,您能不能卖我个面子,放她一马?”
好歹是历练过的,方汝心现在说话就机智多了,这番讲得挑不出错,但她高估了这些男人的好心,亦低估了他们的残忍。
林衍笑了笑,“方小姐,不是我不依你,而是我一旦答应你,我在大家面前可就失了信。”
“怎么可能?”她反问的语气太过凌厉。
底下立刻有人驳斥:“这种时候还是少说为妙,很容易自作聪明。”
方汝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看这架势,唐宁怕是闯了祸,然后林衍不放过她,庄翊也不怜惜她,她就被扔到酒桌上随意践踏,当作扔给下属的小点心。
“邵总,方小姐,你们刚来,大抵不知道,这女孩真的太莽撞,我们在私谈时她突然闯进来,林总都发了话,既然这么想陪,那就陪到我们满意为止,不然别想走。”
方汝心惊异于他们居然明目张胆地把这种霸道的话直接讲出来,然而真正最可怕的是,讲出来后,大家都笑了,习以为常。邵寻毫无波动,想来也是见多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