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交通,消息得递到京外去才能往北传,我揣度着莫不是在城外有什么交接的去处,就跟了上去。”
成斐将叠的整齐的纸展开,其上墨迹弯绕潦草,中间还像有一块像是不慎滴落而洇开的黑点,依稀可以辨别出来是幅路线图。
苏阆不大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描的仓促了些,不过那地儿实在偏僻,七拐八绕的,若非我识路的本事不差,今天估计就被关在城外头了,你凑合看吧。”
成斐盯着纸上歪歪曲曲扭成一团疑似蚯蚓打架的几条墨线看了半晌,突然觉得眼前这姑娘很有写意派的天赋。
苏阆满含期待的瞧着他,眨了眨眼:“这个地方你知道吗?”
成斐:“我……”
苏阆突然打断他:“罢了,被我跟着的那个人走的也磕磕绊绊,估计也是第一次,你自然不知道。”
成斐眉宇间神色一松。
苏阆转了转手中瓷盏,眼睛落在杯口的精致纹路上,又道:“一是怕打草惊蛇,二则也担心一时冲动抓错了人,是以我见他进了门就回来了。”
成斐点头:“正好探子新得了消息,杨度支的王管家正准备着三日后乔装出京,你说他的去处和你今日发现的地方可有关联?”
苏阆挑眉:“嘿,这次怎么不用暗卒了,派亲信去多打眼。”
成斐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恰恰说明他对此事十分重视,信不过旁人。”
苏阆颔首道:“那到了时候我去京外看看,这事耽误不得,多挨几天就有多泄几分消息的可能,何况我们还不知道后头究竟是谁支使他苟同北狄的细作之司行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早些把人和证据拿住也能早些了结不是。”
成斐抬起眼:“你要亲自去?”
苏阆不假思索:“当然。”
成斐将纸放在案上,抬起眼来对上她的眸子:“阿棠,城外总比不得京中安全。”
苏阆眼睫微垂,却还是那副不容置喙的语气:“要做的,这是我的分内事。”她突然挑眉笑道,“怎么,你还担心我不成?”
成斐瞧着她,忽而沉声开口:“是,我担心你。”
苏阆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的就应了,不由愣住,须臾,抬手抚了抚后颈,才道:“我又不会出事。”
成斐没有反驳她,眉目仍如往常一般温和:“只要你好好的,想做的事我都不会相拦。”
若之前的苏阆听见这样的话,鸡皮疙瘩都能撸下来一层,奈何现下从成斐的口中说出来,随着他认真的语调和那把清越的好嗓音,传到苏阆耳中,却教她心间暖暖的一荡。
苏阆顺目,瞧着瓷盏中了无半点波纹的温水,唔了一声。
夜色渐深,依稀能看见天边半掩半露的几颗星子,虽是无风,推开门时却还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料峭春寒。
许是时气不大顺当的缘故,近来华月楼中的生意比起往常也少了许多,寐儿少有的得了一夜空闲,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索性从榻上起来,独自到露台上坐了。
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手中团扇悠悠出神时,肩头突然一暖,被一领披风罩住,耳畔恍然传来男子熟悉的低沉嗓音:“穿这么少,不怕着凉么?”
寐儿忽的转头,呼衍朗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后,右手还扶着她的肩,一贯冷漠的脸色上竟微微带了些许责备的意味,正无声瞧着她。
寐儿心下怦然一动,往他身侧靠了靠,轻笑道:“睡不着,出来晾晾。这个时辰,你怎么来了?”
呼衍朗撩袍在她身边坐下:“得了空,就来看看你。”
寐儿娥眉一扬:“这可真是稀奇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呼衍朗眸色微凝,眼睛在她轻轻含笑的唇边扫过,眉心突然一簇,伸手一把捞过她的腰,就要将她横抱起来往房中去,寐儿被他拢在怀中,睫羽一颤,脸上却现出了些许淡淡的笑意,隐约还含着几分意料之外的满足。
呼衍朗唇角一勾,抱着她大步进了屋里,将其放倒在了榻上,手指移向了她的衿带。
床帐落下,寐儿将脸埋在他颈窝里,去吸吮他的脖子,双肩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有些发颤,良久,呼衍朗松了力气,手指陷进她发间,在她耳边轻轻唤了一句:“兰珠。”
寐儿这次却应了,手搂着他的脖颈:“嗯?”
呼衍朗眸底汹涌的暗潮渐渐退去,嘴唇在她额上蜻蜓点水似的一碰,侧身躺下,环住了她的身子。
寐儿闭着眼顺势往他怀中一靠,挨得又紧了些,呼衍朗看了她一眼,淡声道:“对了,你可还记得那晚唱下你的人长什么模样么?”
寐儿平缓的眉心微微一簇:“好好的,说这个做什么?”
呼衍朗忽而起身,捞过丢在床角的衣裳,从里头摸出一幅小像,递给寐儿:“你看是不是这个人。”
寐儿懒懒睁开眼,不情不愿的接了过来,打开,神色却一怔。纸上小工笔绘了女子的一张脸,眉眼干净清凌,长发高高拢起,簪着一支海棠步摇,虽是家常女子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