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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煊费了一柱香的功夫,才算将自己打点好了,他对着坐在床上的湛莲道:“你睡罢,哥哥走了。”
湛莲嗯了一声,果真放下床帐,自发躺下了。
湛煊嘴角蠕动两下,这可不是他的莲花儿么,狠起心来比谁都狠。
听得步伐沉沉远去,湛莲躺在帐里,唇角高高上扬。分明都两年了,哥哥还这般没长进。
过了须臾,室内安静无声,湛莲试探地叫道:“三哥哥?”
“……嗯。”须臾,床角边传来低低一声。
湛莲哭笑不得,这哪里是真龙,分明就是一条遭主人遗弃的小狗。她再狠不下心,起身掀了帐子道:“我这会儿又不想哥哥走了,哥哥来陪陪我罢。”
湛煊自阴暗处闪出身后,喜上眉梢,“朕哥。”
“明儿我就舍得了。”
“朕知道,朕知道。”湛煊笑眯眯地再次除去黑衣,坐上床中。
湛莲却翻身下床。
“你做什么去?”
“哥哥先躺着,我一会就来。”
湛莲趿鞋下床,放下帐子后走出门外,在门边唤了小草来,交待道:“我觉得有些冷,你再帮我拿一床被褥来。”
小草道:“奴婢一会儿送到夫人房里去。”
“不必,我等着你,今夜吃多了些,我站着消消食。”
小草应了,过了片刻抱了一床崭新的褥子过来。湛莲接过,又道:“我这会儿脑瓜子有些疼,恐怕是受了风寒,明儿我想晚起两刻,太妃若问起,你帮我告个假。”
“夫人是否要奴婢叫太医来看看?”
“夜这么深了,就不必麻烦了,许是发一场热,明儿就好了,你也去睡罢。”
明德帝在里头听了个七七八八,唇角含笑地躺进床中。最心疼人的,还是他的莲花儿。
湛莲捧着被褥进来,一股脑堆到湛煊身上,“哥哥盖这床,免得晚上抢我的被子。”
湛煊听了这话笑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睡觉不老实似的。
湛莲爬上床,湛煊帮她把被子盖好,还将压床的如意压在她的脚边。
湛莲道:“不压那个,热。”
湛煊似是犹豫了一瞬。
湛莲道:“哥哥,我现在身子好着呢,不会着凉的。”
湛煊这才将如意放开了,他侧身躺下,凝视湛莲百感交集,“朕是草木皆兵了,朕更怕,明儿起来是一场梦。”
“不会的,我明儿还会用挠痒痒大法叫哥哥起床。”
湛煊这才安心笑了。
不出片刻,再也熬不住的湛莲沉沉睡下,毫无睡意的湛煊微笑凝视着那安睡的娇颜,黑眸如同平静的海面,底下却藏进了海啸般的深沉。
***
翌日,注视着湛莲一夜未眠的明德帝为好梦正酣的湛莲掖了掖被子,起身自地道回了乾坤宫。顺安在内殿里守了一宿,以为主子又偷偷去了菡萏宫,不敢多问,只让宫婢们进来洗漱更衣。
不多时,皇帝上了早朝,在朝中蓦地宣布设置水利局,目的为开挖水渠,将青州一带香江之水引入豫州,以解豫州地等常年干旱之苦。朝中震惊。
香水南调,虽是一项浩大工程,但若功成,确是造福万千百姓的大事。
众臣跪拜,齐呼吾皇圣明。
明德帝哈哈一笑,却说是因一女子启发得此妙想。
顺安站在一旁却是震惊。这事儿是两年前陛下与永乐公主闲话时引出的妙计,只是当年驱除南疆蛮子,国库紧张,又因永乐公主生病之事搁浅。陛下压置两年,连官员人选都快盘算好了,为何今儿说是一女子启发妙想?如果那女子是永乐公主,又怎会看见陛下欢喜之色?
这厢皇帝一下朝,赏赐之物就进了宁安宫偏殿。一件苏方国进贡蚕丝裙,一套茉莉莺语金绞丝头面。虽不多,但颇为贵重。
皇帝陛下赏谁罚谁,都是后宫中的头等大事。这段时日常常听见赏赐给德妃,今儿好容易赐给了别人,只是这别人居然是皇帝陛下最为厌恶的全雅怜。
这究竟是吹了哪阵子的邪风?昨日全雅怜当众赢了德妃四千彩匹,今儿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