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可我在这里呆着,心里不知比青城舒服多少。上京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而龙景对我来说,就是一片广阔的天空。”
“更可况……那里有我不愿意见的人。”乐绍衣深吸一口气,把心里的情绪都压下去,露出一个放松的笑:“这比那里好太多了,不是吗?”
“姑娘不愿意见的那个人,是否知道您不愿意见他呢?”
她语滞良久,久到古儿以为她不会再回答。
他弯腰退下,刚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了浅浅的呢喃声:“……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真相
古儿安静退下,低着头转过回廊再抬起头时,他眼眶里都是满满的酸涩泪意。
他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她早已带着决心离开。
乐绍衣也不知道,不知道那日晏傲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从皇宫跑回了晏府,激动兴奋到连马车都来不及坐。
他要告诉乐绍衣,新皇终于松了口,他瞒了那么久的那些无法脱口而出的苦衷,终于可以脱口而出,就连旸儿现在的下落,他也可以一并告知。
他跑回晏府的这一程,是他一生中走过的最轻松的路。
他这半生,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轻松,他甚至可以因为这一刻,释怀所有的困苦和磨难。
儿时他背负血海深仇,每步都是在泥泞中挣扎爬行;后来他有了要守护的姑娘,他只好拿起长刀,把所有的温情和解释咽进喉咙里,吞着血挡在她身前。
然而,他的满心欢喜在踏进晏府大门的那一刻,就如同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骨子里都是冰的。
她不见了。
他找遍了整个晏府,里里外外,他命令仆人和属下们去青城挨家挨户的询问,搜遍了大街小巷,可乐绍衣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无丝毫音讯。
直到三日之后,她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半分声响。那时晏傲才明白,他是真的找不到她了。
他瘫在座位上,心里是铺天盖地的绝望。
是啊,绝望。
明明就差那么一点,明明他们两个可以在一起,只是错过这么一点,两人从此失之交臂。
“杨叔,我好不容易才熬到了现在,好不容易太子登基,国泰民安,我能好好和她解释,哪怕她打我骂我不理我,我也可以耐心哄着她,一日,三日,一年,三年,多久我都可以等,总有一天她会消气,可是,她……她怎么能一声不吭的就离开呢?……不,我不能让小衣就这么离开,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少主!”杨羽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径直挡在晏傲面前:“新皇登基半个月内,任何王侯不得出城,违者立即谪去所有爵位。您……莫不是想让晏家毁在您手上?!”
他在原地愣了好久,表情迷茫的像是小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许久,才颤颤开口:“比起振兴晏家,我更想和她在一起。”
当他回忆起乐绍衣不顾艰难险阻,从万里之外的龙景城不眠不休的带着满心欢喜朝自己赶来,最后却带着满身悲痛离开。
这些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解释足以让他在余生的日子里夜夜辗转反侧寐不成眠。
可他已经辜负那个姑娘那么多,实在不能再继续错下去。
哪怕赔上晏家,他也要找到她。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日后手下传来乐绍衣在龙景潮州的消息。他得知后一夜未眠,翌日清晨便快马直奔潮州。
青城离潮州有将近三百里的路程,他策马加鞭,马跑累了他就弃马直接用轻功奔过来,跑了整整两个时辰,到他的脚踏上潮州地界的时候,腿一软险些倒在地上。
在宣青山山脚的一个小村里,他见到了她。
小姐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蹲在地下,时不时给鸡崽们撒上几把苞米,宴傲就站在隐蔽处看着她,几月未见,她消瘦了不少。
他痴痴的望着她,刚想要向前,却看见她突然转身,笑靥如花:“誉哥哥,你来了?”
不远处走来一个男子,身姿挺拔,脸上满是笑意,走进之后摸了摸她的头顶,“怎么不好好养着伤?”
她撒娇般的缠上她的胳膊,“我已经躺了好久了。”
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宴傲怔了怔,转过身眼眶泛红。
他紧握着拳头想要摧毁这种温馨,是因为他爱她;最后他选择装作没看到,悄悄离开,也是因为他爱她。
后来晏傲就乔装打扮,化作古儿悄悄留在乐绍衣身边。
他本打算就这样守着她,护着她,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坦白身份,直到不久前他从属下那里得知了一个消息。
下属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拿着把刀子剜他的心,刀刀狠利却又都不是致命的部位,痛得他骨缝崩裂,痛到最后失去了所有知觉。
那是他此生第一次控制不住落泪。
已经到了深夜,屋里没有烛火,黑暗那样真实而寒冷,他整个人像被全被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