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戛贺看着香蒂儿,表情显得十分遗憾,想发火,但又发不出来。久久没有说话。
“看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便秘啊?”香蒂儿想用一句俏皮话缓解尴尬的气氛,但是失败了,于是她也正经起来。
“我和扎拉顿的实力你也看到了,根本不可能战胜它,别说杀她了,估计连手指头都没碰到人家,早已被人家打死八回了,所以,我昨天晚上就想好了。我放弃了,现在想着怎么把你救出去,先和夫人搞好关系,求求情吧,看看能不能放了你。”
香蒂儿看着方戛贺,想看他有什么想法。方戛贺愁眉苦脸,连连摇头。
“这不亚于把我推向火坑。”
“你说什么啊?”
方戛贺的这一句给了香蒂儿一个不大不小的震撼。
“这不亚于把我推向火坑。香蒂儿,我是来救你的,起码是来试着帮助你的,可你却要在这里死去,把我救出来。这,这算什么?我和你的妈妈怎么交代?说‘不好意思,沃离女士,您的女儿让我自己回来,她现在正在鬼低语大殿等死呢。没错,是陪她过去的’?是这样说吗?你现在一刀杀了我得了!”
“戛贺,你听着,你是来救我的,但是很明显我没救了,再好的医生也天天面对无能为力的病人,听着,这不怪你,这怎么怪你,你舍命陪我走着一趟,你已经是合格的“医生”了,我妈妈不是不讲情理的人。她不会怪罪你,相反,她会感谢你,真的。”
“我是要等她的感谢吗?我是要等她的不怪罪吗?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无法丢下你,一定还有办法,我们再想办法!”
“来不及了,戛贺,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就像上了发条的计时器,他时刻告诉我,每一分每一秒,我的生命在接近终点,很近了,所以,我要抓紧,抓紧时间送你出去。”
“闭嘴!”
方戛贺第一次大叫,也是他第一次有规模的发脾气,香蒂儿眼泪夺眶而出,抱着方戛贺的大腿,“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哭得很痛快,哭得像个孩子。
“我想起来了,香蒂儿!”
方戛贺激动地扶起还在忘情地哭着的香蒂儿,两只手捧着她的脸,眼睛盯着她的哭肿了的红眼睛说:“我认识一个叫巡年的人,你也见过的……”
于是方戛贺吧昨晚上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地给香蒂儿复述了一编,为了使得更加具有说服力,他还加了自己独特的夸张和想象。
“我想巡年今晚会再来的。我们在这里等她,如何?”
“当然可以。”
香蒂儿答应了,看到方戛贺这么卖力地说着,自己怎么能不接受,起码试一试也无妨嘛。
虽然答应了等待巡年,但是香蒂儿私底下仍然不断地研究如何探查出扎拉顿女皇对方戛贺的想法,就戛贺出去的概率是多大以及认识什么人或许是有用的。
因此,在这天的中午和下午,方戛贺在十八楼的图书室看了一天的书,而香蒂儿四处闲逛,找人聊天,研究这个大殿的秘密。
方戛贺在图书室看到一本叫《天下黑本》的书,看到这个书名,戛贺第一反应就是,书名风格如此像薪初美的《天上灰书》,情不自禁地翻看起来,但是这本书是本纯粹的小说,语言通俗易懂。不像是什么藏着无限秘密的神秘宝典之类的东西,便放了回去,自动把此书归类为妖魔届哗众取宠的二流标题党小说。
今天过得算是很漫长。戛贺在图书室看完了五本书才到吃晚饭的时间。
餐桌上,中午的香蒂儿表现和早上一样热情,晚上的香蒂儿比中午还热情。
海蛇皇后扎拉顿似乎已和这位外来的个性十足又美丽动人的小姑娘交上了朋友,晚饭完毕,皇后甚至单独留了香蒂儿。方戛贺只好自己回来。
回到房间,巡年正跪在沙发上,玩弄着一把扇子呢。
“我们等你一天了。”
终于又一次见到巡年,方戛贺喜出望外。
“是嘛,半熊女呢?”
巡年偏过头,试图在方戛贺的身后寻找香蒂儿的身影。
“扎拉顿皇后留她单独谈一会,我们等一下吧,你介意吗?”
“我不介意,只是别时间太长,我是不能随意和你说话的,你知道吧?你可是大人物,要特殊招待,哈哈,天煞少年的身份就是不一样嘛。”
其实,方戛贺很反感别人对他左一句天煞少年,有一句天煞孤星的称呼,就好像一个大鼻子不喜欢比别人老是提他的大鼻子一样,哪怕大鼻子让他看起来更加英俊。
巡年今天穿着米黄色小衬衫,下身是天蓝色小短裙,一会儿跪在沙发上,一会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会儿又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像一只不知疲惫的猴子。十四岁半的少女,正是最闲不住的时候。
方戛贺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和巡年聊着一些他和薪初美去旅游的事,巡年似乎对此很感兴趣。
“三个星期后,你将死去。”
皇后扎拉顿的卧室里,自鬼低语大殿建成九千七百年来,进来过这里的人一只手能说得过来。
皇后一身黑色晚礼服,优雅到无可挑剔,她坐在沙发上,双腿斜靠在一起,香蒂儿还是穿的她那一套,只是多了一枚海棠花胸针,这是刚刚扎拉顿亲手为她别在北极熊皮上的。
“是吗?”
香蒂儿回答的很平静。这对她来说不算是个很大的消息。
皇后的预测和香蒂儿的估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