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大姐不想留在南城。”
“为什么?”
她的家在南城,她的朋友、事业都在南城,为什么不想留下来?
“失败的感情,刻骨铭心的伤痛,无法留下来面对熟悉的环境或是人,所以迫切的想要逃离。这时候,如果恰巧关氏有意和李氏联姻,就成了救命的稻草。”
李稚颇为疑惑,李东蔷结婚的那一年,她正沉迷于极限运动,又叛逆。经常性跑国外参加各类极限运动比赛,对于家里不太投以关注。
甚至是一度想要逃离那个家。
因为那个时候,李城昊娶了不喜欢的妻子,又在外面跟叶琪丽住。外头风言风语,主宅里静谧沉默,连个呼吸声都被扩大无数倍一般。
李城昊因为父亲的要求而和他决裂,两人见面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吵架。
李父同样不满李城昊的没有担当,见面就挑剔。
两人越吵越凶,谁都没有注意到李东蔷。
李东蔷太过坚强,哪怕是家里人都只见过她坚不可摧的样子。她又早就搬出去住,所以没人知道那一年她发生了什么。
过了几个月后,李父松口,答应李城昊夫妻搬出去住。
家里才算恢复了平静。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些事。”李稚满脸感慨:“我记得有一段时间,大姐很开心,像得到了全世界。我还打趣,偷偷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她把我打发走,但我很肯定,她就是谈恋爱了。后来我一直以为对象是关燕生。”
李稚叹口气,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再后来,大姐被爸和李叔带回家。脸色苍白,家里请来医生,来了一个多月。大姐病了一个月,我从来没有看到那么虚弱可怜的大姐,我吓坏了。大姐醒过来的第二天,我偷偷站在门外,然后听见大姐哭了。”
从未哭过的人,一旦哭出来,竟然会那样绝望痛苦。
她不知道李东蔷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哭得那么绝望。
李稚甚至一度害怕李东蔷会自杀,但李东蔷坚强得令人瞠目。
她恢复过来,并和关燕生结婚。
李稚有段时间很讨厌关燕生,还刁难他。想为李东蔷出气,不过也不敢刁难太过,怕把人吓跑,让李东蔷又伤心了。
“现在想想,以大姐理智冷静、宁为玉碎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跟一个让自己哭得那样绝望痛苦的男人结婚?”
梁墨抱起李稚,把她放在自己的怀抱里,搂紧了亲亲几下,安慰她:“不是你的错。”
李稚还是感到愧疚。
“我现在真怕知道当初大姐遭遇到什么。”
如果知道了,她一定会被愧疚和难过淹没。可她又必须得知道。
“你说我要不要调查一下?”
李稚不敢直接去问李东蔷,怕揭开她可能还未愈合的伤口。
“你可以等一下。”
“等什么?”
“等爸的反应。”
“我爸的反应?”
“嗯。如果关燕生出轨还有了私生子,你爸知道但很平静的接受。表示他知道当年的事情以及大姐契约结婚的事情。如果他反应暴怒,那就表示不知道。到时候你再去查。”
“好吧。”
两天后,李东蔷从海城飞回南城,先和关燕生见了一面。双方不知聊了些什么,却都各自心满意足。
之后,她又回到家里,跟李父通知了此事。
李稚赶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李城昊被责令跪在岳秀珠女士灵位前的样子。
她诧异的询问李叔。
李叔:“大少跟叶小姐闹分居了。”
李稚无言以对。
“他俩不是浓情蜜意了八年吗?”
以前自诩真爱的时候,恨不得将他们不能名正言顺在一起的错怪到全世界头上。现在名正言顺了,感情却又出现裂痕。
她不是很懂。
李叔:“不顺逐的时候,就会拼命抗争,然后感动自己。顺逐的时候,没有逆境前行,感动经不起时间损耗。”
精辟。
“李叔,一针见血。”
李稚朝他竖起大拇指。
李叔谦虚的笑笑。
“李叔,我姐在哪?”
李叔指了指书房的方向。
李稚跑上去,偷偷将书房的门推开一条缝,看到里面的情形。
李东蔷站着,背对门口。李父坐在李东蔷前面,中间隔着书桌。
李稚勉强能看到李父的脸,还好两人说话的声音很清晰,她都听得见。
“决定了?”
“嗯。”
“关家那边能同意?”
“不同意也得同意。”
李稚心里暗赞,霸气。
“你的事,我管不了。但你是我女儿,你得跟我保证!”
“我向您保证,爸。”
李父陡然软了声音,柔和了脸上严肃的表情,让那日益增多的皱纹明显又碍眼的露出来。
“别让自己受伤,身体上、心里,向我保证,别受伤。”
良久,李东蔷轻柔一声答复:“我向您保证,再也不会让自己受伤。爸爸。”
李稚陡然酸了鼻子。
李东蔷很少叫李父爸爸,这样类似于撒娇的称呼。
她早熟、坚强,强大得令人仰望。
好像什么都无法伤害到她,她不像李城昊那样目下无尘、毛病多得让人烦心。也不像李稚,爱撒娇爱闯祸,偏是这样得了全家人肆无忌惮的宠爱。
李东蔷把所有的情绪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