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郄对着傅嬷嬷理直气壮道:“这三更半夜的,有什么事儿不能白天说?男女三岁不同席,何况我爹大我那么多岁?”
“是七岁。”翠儿的声音在后面隐隐传来。
陈郄点了点头,“好吧,是七岁不同席。我爹也比我大那么多岁呢。”
丫鬟很想说,那是姑娘你亲爹,你在这作妖什么,以前的大姑娘可不是这样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陈郄瞧着小姑娘哭得可怜,就喝道:“说让你去就去,还在这哭什么哭?哭丧呢?”
丫鬟被骂得只好原话回复了陈老爷,也果不其然的看见陈老爷的脸色更青了几分。
“孽障!”陈老爷砸了一个茶杯道。
小丫鬟一下子跪了下去,低着头,眼神放在了飞溅出来的陶瓷碎片上。
陈老爷看了眼被吓得跪在那得小丫鬟跟小厮,不由得手紧了紧,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如今的脾气会如此见涨,但人遭遇了些事,心里的想法总是会改变的,在心里又觉得这好似也正常。
只是陈郄的这种改变,让陈老爷十分不习惯,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一变起来,竟是连他这个当父亲的都不敬重了。
陈老爷在书房里走了两圈,最终决定还是去见陈郄,连继母都敢打了,要不去管教,日后还不知道要闹多大的事儿出来。
别看陈老爷官小,倒是还挺爱惜名声。
等陈老爷带着小丫鬟走进陈郄院子里的时候,一抬眼就看见了坐在树下石凳上的人。
陈老爷站在那,以为陈郄看见了自己会上前来迎接,然而站了半晌,感觉脖子都有些凉了,陈郄却还在原处,还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好似什么都没看见一般。
灯笼下撒了一身昏暗光晕的陈郄,混合着旁边的树上的树叶婆娑声,伺候的人都隐在了黑暗里悄无声息,只传来微弱的茶水声,这幅景色多少有些骇人。
然而陈老爷是读诗书的人,并不信鬼神,只有心中更为气愤的份儿——陈郄是太不把他看在眼里了!
陈老爷倒也猜得不错,陈郄的确是没把他放在眼里,不过当陈老爷不得不自己走上前来的时候,在灯光与月光的夹杂下,倒也有打量自己这个便宜爹。
对陈郄这样的惹祸精而言,人看衣装佛看靓装,在现代越是骗子穿的越是名牌的社会,面相就变得极为重要了。
衣服是否名牌,在面相里要排在几里开外去,所以陈郄看的也不是陈老爷的穿着,更没兴趣研究陈老爷的衣服质地如何。
陈郄看的是陈老爷的走路姿态,以及五官。
这两点能表现出一个人的基本特质来,如富贵与否,脾气好坏与否,进而可估量招惹得起招惹不起否。
在相面这一事上,陈郄还年轻得很,虽然不至于百分百分都猜中,但靠着本能,多少也是七八不离十。
就如面前的陈老爷,虽是走路走得急,表达出了自己心中的愤怒,但脚步间还是让人看出了谨慎小心来,一看就知道职位不高,做事不敢随心所欲。
再看五官,这个五官不是说眼睛大不大,鼻子挺不挺,嘴型好不好看,脸型美不美,要看的是五官的组合下散发出来的气质。
陈老爷的五官就长得不赖,不然当初也不会被人争着要来当女婿了,不过遗憾的是气质不太好,面上看着儒雅,实际上却有种困兽之感,很明显看得出是后天里形成的。
这古代终于有个好处了,就是想要近视还挺不容易,在夜里视物十分清晰,陈郄看着陈老爷走近了,也基本上把人估量完,然后抬手,“坐。”
陈老爷嘴角抽了抽,见陈郄开始重新倒茶,干脆也就坐了下来。
陈郄把茶杯推到陈老爷面前,“请。”
陈老爷端起喝了一口,心里就十分郁闷,自己这个女儿可是个会享受的人,自家先岳父把人往高门淑女里养,也不想想陈家养不养得起这样的姑娘来。
陈郄摇着手中的宫扇,把不时凑上来的小虫子扇开,再看陈老爷眼底的心疼,就不由得撇嘴,就一壶茶,茶叶好是好了点,可作出这幅样子就难看了,好歹还用着原身生母的嫁妆呢,难不成嫁妆都花得差不多了。
陈老爷在此时已经把茶杯搁在,张嘴道:“今日……”
陈郄放下了扇子,立即打断了陈老爷的话:“我知道父亲来为的是昨日之事,只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