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边忙前忙后的轩辕新,蚩炎觉得似乎全身的剧痛都减轻了些,遥遥回想,已经好多年没有人如此照顾自己在意自己的感受了,他一直都认为,人是会说谎的,可眼神造不了假,而眼前女子瘦小的身影仿佛都写满了担忧,而这担忧是人都能看出来已经超出了即使能勉强算上的主仆关系了。
可联想起来轩辕新家世的背景,和她那娇蛮的脾性,却是没有一样是从前的蚩炎能接受的,或许就会出现那么个人,她能打破你所有的计划和坚持,并且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你想要的,却偏偏不知不觉赖在你心里再也不离开。
狠狠挤了挤眼睛甩开这纷杂的想法,家仇儿女情长这些无解问题还是等到以后再说。蚩炎如是想着。
正当蚩炎回忆那天与那黑盔男子打斗中种种不解之时,门外忽然想起了嘈杂的声响,紧接着便听到轩辕新阻拦的声音,而后便有人破门而入,蚩炎浑身动弹不得,便努力转动着眼珠看向来人的方向。
几人面色阴冷的走到蚩炎床前,其中一人还紧紧拖住了挣扎的轩辕新。为首一人冰冷的对蚩炎道:“听说今日你醒了,我等奉戒律堂长老之令前来带你回戒律堂就前几日在长老殿前你殴打内门弟子鲍裂天一事给你二人一个公正的交代,你且起来随我们走。”
不知为何蚩炎听得此话有种莫名的想笑之感,得知那黑盔男子实为传说中的太上长老之孙,加上此次眼前的戒律堂弟子行事的作风和“殴打”这奇怪的说辞,就是傻子也知道这定是那人来寻仇来了。
蚩炎说话尚且不得哪里又能站得起来,便也不加理会缓缓的别过头不看那为首之人。
那人见蚩炎如此不给面子似是颇为生气。
“竟然如此不识抬举,把他给我带走!”
身后二人上前一把拖起蚩炎提着就往外走去,浑身瘫软的蚩炎感觉浑身像是裂开了一般,焦糊的内脏像被揉碎了一样,看着轩辕新手中已经亮起的光芒,蚩炎赶紧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想说话却是一口黑血喷了出来,众戒律堂弟子却不管其伤情如何,硬是拖着便走。
轩辕新看着蚩炎的眼神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再挣扎而是向另一个方向跑去,想来应该是去找他那二叔去了。
一路几近昏厥的蚩炎被扔到了一处大堂之上,他也没有力气去抬头看正堂上方那喋喋不休说着欲加之罪说辞的是何人,只是最后听到了“阴山涧”之类的字眼便再也没力气听下去,而后就昏沉的晕了过去。
醒来一片漆黑,透过墙上尺许见方的小窗口能看到天空稀拉几颗星辰,想来此时应该已是深夜,浑身的剧痛使得蚩炎连把脖子摆正的力气都没有,忍住疼痛和浑身要抽筋的感觉捱到了天亮。
一早就有人走到关押蚩炎的房间,不由分说就抬着蚩炎向外走去,看他们的衣着与昨日带走自己的那几人有几分相似,想来这应该也是戒律堂的弟子,难不成轩辕新让她二叔帮忙解决了此事,蚩炎想着便试着问着身边抬着的人沙哑不似人声的说道:“是不是我没罪可以放了我了?”
“放了你?若真如长老所罚那样你能从阴山涧呆了十日还能回来就放了你”一人戏谑道。
蚩炎内心忽然冰凉了下来,这阴山涧似乎已经听过,而照这几人所言怕是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而当下自己这虚弱的模样,连挣扎都是徒劳,也只能任由这几人抬着自己向前走着。
一路都有弟子在旁观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蚩炎依稀听到有人说“这人得罪了那鲍裂天又被罚去那阴山涧试炼,听说其只是个新入门弟子的童子,而今看伤成样子怕是难以或者回来啊”令有人说:“不要乱说话小心被那家伙听到不然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蚩炎依然明了自己怕是已经深陷那黑盔男子的陷害之中了,看来从前这在他眼里仙人聚集的地方并不是那么的公平公正,藏污纳垢比之俗世更为甚之,连给自己辩解的机会都不给,而此时的蚩炎除了感慨和愤怒已经满心绝望。
众人行至一处山顶,边缘处向外伸出一段石台模样的物事,石台上已经有几人在等候,蚩炎老远就看到了被一人紧紧拉住手臂的轩辕新,女子满眼泪光用力挣扎着,却没有丝毫效果,蚩炎看向那人,面色冷峻不带丝毫感情的不是轩辕新那人皇二叔又是何人。
石台上站着的那老者见蚩炎被带到,便偏过头看了人皇一眼,人皇轻点了头的动作蚩炎却是看的清清楚楚,而后那老者面向石台下方的迷雾十指连弹,而后向两边一挥,那本来安静的浓重雾气忽然剧烈涌动起来,如同一道沟壑将迷雾分为两半,抬着蚩炎的弟子见状上前走上石台,此时轩辕新哭喊着蚩炎的名字想上前来阻拦,而那人皇不带丝毫表情的仍是紧紧扯着她的胳膊使得她难以挣开。
两戒律堂弟子抬着蚩炎用力向那分开迷雾的裂口扔了下去,蚩炎急速的下坠着,除了悬空之际听到轩辕新的哭声仿佛还看到了人皇嘴角那一抹略为翘起的弧度,感受到耳边呼呼的风声,蚩炎内心一股极度的愤怒油然而生,若是有天自己能修有所成定要这道门害自己之人付出巨大的代价!
蚩炎不知道的是他被大裂口吞噬以后,两旁的迷雾又合拢了起来,重新变作了安静的模样,人皇也似暂时松了口般放开了轩辕新,双手背到了身后,轩辕新也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忽然安静立在人皇身旁不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