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手指，缠紧又放松，牙关轻合，咬出浅浅的齿痕，不疼，却暧昧至极。
呀，又走神了。
他摇摇头，把思绪收回到眼前的宣纸上。其实算术比读书容易，要是杂记还好，诗歌和文章他就经常看不懂，即使所有的字都对照着辞海认识了也没用。果然还是因为他太笨了吧。
“惊弦，吃饭了。”墨谱在唤他。
“好的来了！”他赶忙应声出门。
叶秋漠不在时，墨谱负责整个潋澜院的安全，现在早上也要盯着惊弦练够一个时辰的功夫。马步扎得越发稳当了之后，就开始教他一些简单的招式，不求多有攻击力，但求强身健体。
这都是少主的吩咐。
墨谱不知道为什么少主对这个小奴隶这么上心，但主子的命令她自然不会违抗。
开始还觉得是个挺有手段的奴隶，不过慢慢就觉得这个脸庞清丽的少年也不讨厌了。
小奴隶如少主所言，很乖。
练功的时候从来不偷懒耍滑，扎马步累得双腿发抖满头大汗也不会提前动一动。少主宠他宠得厉害，在家时快要捧到手心里，不在家时连饭食都差人顿顿送到他面前，他也没有恃宠而骄，对她和衔枝衔柳说话从来都毕恭毕敬，不给人添麻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墨谱也愿意多和他说两句话，吃饭的时候也愿意跟他同桌而食了。
惊弦同给他送饭过来的衔柳道了谢，跟着墨谱走到院里藤架下的小桌边，在墨谱坐定后示意他也坐才坐下。
“你不用总这样。”墨谱无奈地摇头，有时候她都觉得惊弦太过小心了。以少主待他的程度，说实话，偶尔耍个小性子也无人敢多说什么。
惊弦只是笑了笑，“应该的。”
“莫芜山庄跟那些个人家不一样，”墨谱把属于惊弦那碗汤推到他手边，“大家都…唔，挺好的，不会为难你。”
“谢谢您，”惊弦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我知道的。遇到主人是我的福分，我知道自己的本分。”他本来连“我”都不敢用，还是叶秋漠鼓励着他，一点点把自称从几乎刻到骨子里的“下奴”换成“惊弦”，再换成“我”。他已经很满足了，只是不知道他的主人还会带给他多少。
墨谱听他这么答，便也不再多言，只是示意他直接开吃。有规矩总比没规矩的好。
惊弦也不再说话，低头慢慢把面前的一碗粥，两小碟荤素菜色，一碗汤都咽下肚，主人说了要吃完。虽然有点撑。但是饭后绕着花园溜两圈就好了，主人说的。
粥和汤都带着浅淡的药味，是特意准备给他的药膳。之前叶秋漠说他身体底子被十几年长期灌的药给拖坏了，要给他调理调理，找大夫给他看了，写了方子让小厨房日日做了药膳来，要他乖乖吃下去。
惊弦自然不可能拒绝。他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身子，但是很高兴主人在意他。他的命都是主人的，天天吃药膳有什么大不了，再者本来也不难吃。她原本有些担心他不乐意，还柔声哄劝：“我让他们日日换了食谱做菜，药味也不会很浓，惊弦乖，坚持一段时间好不好？”
“惊弦听主人的。”他开心都来不及，怎么会不肯。
不过她总是这么体贴的。教他算术前还问过他想不想学，说他要是觉得累就算了。然而他怎么可能不乐意！他恨不能学更多的东西，懂的知识像她一般多，怎么可能放过任何一个离她近一点的机会！如果自己能更有用一点，她一定会高兴吧？
叶秋漠坐在绸缎庄的内厅里，手指曲起，一下下规律地轻扣着桌面，貌似严肃正经地听着这月的货流汇报，实则思绪已经飘到不知哪里了。
“下月的货源已经跟江南总商会报备过……”
江南啊，薛渺应该已经回去了吧，跟洛一在一块厮混了那么久，催也该被薛家催回去了。跟洛一比起来，薛渺还是好一点，至少惊弦不那么怕她。嗯，惊弦现在也好多了，不会见个人就小心翼翼惶恐不安，果然还是要带出来多见见市面才好。小家伙最近都能看文章了，念书的天赋还是不差…不过还是算术的天分更好吧？诗文怎么给他讲都总是一脸懵懂，算术题倒是越做越顺手…不如就培养他给自己做个小账房？想起窗边逆着光，小家伙低垂着眉眼认真地拨算盘的样子…真是可爱…不，更可口…
她不禁愉悦地笑了起来，真想现在就碰到绵软可口的小家伙。
“……想来下月应该会高上至少一成…少主？”绸缎庄李老板疑惑地发问。这月的京城销量不是很好啊，她还担心少主怪罪呢，少主怎么笑了？难道是笑里藏刀？不对啊，按少主的脾气应该是直接挥刀才对……
“嗯？”叶秋漠一惊回神，面上不动声色，“接着说。”
“说…说完了，少主。”李老板冥思苦想，还漏了啥？
“那就按老规矩，把汇总册送一份过来。”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着手教惊弦看账册了吧。
叶秋漠起身，朝几位京城店铺负责人点点头，“各位辛苦了。”
几位老板忙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