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瘫在椅子上,两条颀长的腿往木茶几上一搭,“就你喜欢那样。”
“脸皮真厚。”
她把遥控器放回电视柜,再回头望他一眼,带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侧身进了浴室。
门没关,水声哗啦啦漏到窗边,让陈继川架高的腿,不停换位置。
他喉咙发紧,不得已给自己点一根烟,抽得猛了,居然被烟呛住,不停地咳嗽。
一切仿佛回到年少时。
他与同伴在男厕所,聚在一起偷偷抽人生第一口烟。
期待与兴奋交织,却还有最末尾的一分后怕,谁也不能参透这滋味,只有历遍前路的人才能体味。
然而尼古丁也无法治愈他。
陈继川烦躁地抓了抓头皮,伸长手臂把烟掐了,又忽然发觉水声已停,她或许在擦水、或许在弓腰提腿穿她的黑色蕾丝底裤——
谁知道呢?也许是小豹纹,或者粉红小猫咪也说不定。
一股邪气在他胸口乱窜,令他坐立不安,心烦意乱。
水龙头又开了——
她还没洗完?
还要洗哪儿?
他该不该脱了衣服直接进去?
又或许他真的需要看两部动画片压压惊。
等他再想抽烟的时候,水声彻底停了,余乔带着浴室的湿气向床边走。
浴巾松松裹在她前胸,她长发半干,发尾微卷,带着一日奔波的倦意散落肩头。却又衬得皮肤越发的白,几乎白得耀眼,也几乎,一丝杂质也难寻。
她是缅北最好的玉,当得起最高的价、最有心的藏家。
这一刻,她在灯下看着他,心里是他,眼里也是他。
陈继川突然就笑了,他把腿收起来,朝她招手,“过来。”
余乔提着胸口的浴巾,走过来,跨坐在他腿上。另一只手捏着他的领口,视线也只落在他喉结处,不肯抬头。
他只扶着她后腰往前一送,余乔便不得自主地挺起上身,仰头面对他——
一张扬着眉,含着笑,却又别样温柔的脸。
陈继川说:“胆子越来越大了。”
余乔却仿佛没和他在同一频道,她用指甲盖轻轻抠着他凸出的喉结,喃喃说:“陈继川……”
“嗯?”
“你别洗了。”
“不嫌我?”
连他也未察觉,他的声线不知不觉染上酒后游离的沙和哑,沉沉似午夜电台。
余乔凑到他颈间,小声说:“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什么味儿?”
“全都是我喜欢的味。”
陈继川忍不住笑出声,右手握住她修长的颈,大拇指抵住她下颌向上抬,抬起她的脸,“就那么喜欢?”
余乔看着他,看着她中意的一切,“我对你,不止一句喜欢。”
他的心被她绵绵尾音猛地一撞,毫无预兆地收缩、停顿,转而砰砰狂跳。
他勾起嘴角,不再有多余的话。依然用他习惯的姿势、支配的体态,一手横在她腰后,一手扶她后颈,是禁锢也是环抱。
借着这一秒的狂热,这一刻的怦然,他吻住她。
这个吻,他们都等待太久。
仿佛来这世界,一等二十年,就为等这个流着泪的吻。
窗外夜色沉默,霓虹如梦。
陈继川抱着她,回到床上。
他撑住手臂,呼吸急促,看着她黑色长发扑了满床,苍白皮肤染上暧昧的红。
他问她,“怕不怕?”
她摇头,像个慷慨赴死的女英雄。
…………
陈继川还有闲心和她开玩笑,“刚我还在猜,乔乔下面穿什么样的,没想到…………呵——说你胆大你还真是……”再而疑惑,“怎么长得像个小孩儿似的。”
余乔垂下眼,小声说:“就是少……前面,前面还是有的……”
“噢,这样啊……”他一阵坏笑……
余乔忍不住喊:“你别……别这样……”
“别哪样?这样?”“还是这样?”
“陈继川!”
“在呢,我承认,我不要脸。”他在床边站起身,“我认罚,这就脱衣服。”
这算什么惩罚?
但他已经把套头衫脱了,反手甩在地毯上,露出结实精壮的上半身。
陈继川挑眉,问:“还要吗?”
余乔说:“不要了。”
“女人说不要就是要。”
过了许久,山呼海啸,潮汐起伏。
她莫名想哭,根本忍不住。
她攀着他说:“陈继川,我害怕……”
“不怕,我领着你,去哪儿都领着你……”
“抱着我,陈继川,抱紧我。”
他便环着她,完完全全拥着她,也彻彻底底占有她。
有那么一瞬,楼下汽车鸣笛,天空清澈却无光。
余乔几乎被陡然冲上头顶的失重感击昏,她断断续续地祈求他,“别……别再让我一个人……”
陈继川说:“我应你,你到哪,我到哪。”
他吻着她,拥着她,爱着她,完成这亘古不变的仪式。
第十二章停留
余乔已经睡了。
陈继川坐起身,把光调暗,给余文初回了个电话。
“都解决了,不过可能还得耽误两天。”
“没事,我领着她周围转转也行。”
“嗯,回头我下一趟缅甸。”
他说话时刻意压低声音,但余乔睡眠浅,皱了皱眉,还是醒了。
她抹开粘在面颊上的碎发,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