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十年,五月。
各路诸侯云集丰京,合兵超出公孙苍龙及晋侯所预料之外。二十五万!大营连接数十里,普天之下最强的兵卒皆汇聚在此,兵锋之盛撼动鬼神。东夷两霸齐侯、鲁侯,中原仁君卫公,中原霸主郑伯,南地小霸陈君、蔡君及数十家小诸侯国君,齐聚丰都。有的国君之前婉拒晋侯之邀而不来的,见天下雄兵齐往西行,觉自己不去丢了面子,故不去的,慢慢都跟了上来,且所带之兵都是国中精锐。
中南君为东道主,主持会盟。祭天地,毕。众君至大帐。分爵位高低而落席。自有不满的也不在此刻发作,周礼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可忤逆。忍了。
晋侯对中南君道:“太宰为大王牧王地多年,劳苦功高可为盟主。”公孙苍龙推辞。郑伯嘲笑出声,诸侯侧目。齐侯起身,道:“郑伯兵锋最盛不如郑伯坐盟主?”郑伯起身,拱手:“有何不敢?”鲁侯席坐藐视地轻声嘲弄:“大王尚未收回虎牢,郑国也配称周下属臣?”郑伯大怒:“鲁君未有到过虎牢,怎知虎牢早在大王囊中?”鲁侯被呛了红目。卫公年老而德重,颤颤巍巍起身道:“呃......呃......何不请大王特使,出来指教吾等,也合大王心意如何?”郑伯暴起道:“一个男宠也配登诸侯议殿?卫君你老糊涂了吧。”卫公也不恼,对着郑伯施礼便缓慢坐下左手首席。晋侯又对中南君道:“太宰以为如何?”中南君面色难堪,对着齐侯道:“齐君可主持大举否?”齐侯双目发光,忍下狂喜,婉言:“各公侯德才居孤上者多矣,孤不才不敢受。”又谏言:“晋侯为此盟四处奔波,忠心为王,大善,可服众君,亦宜坐盟主。”中南君点点头,齐侯见此,颜色千变。郑伯立时出言:“最好!晋侯坐主,吾等哪敢不服!”虎目四扫,众诸侯不敢对视。中南君回转对晋侯作揖:“君侯在上,吾等皆服。盟主为君最佳,望君切勿推辞。”晋侯三推,再受,成二十五万大军之主。
齐侯回君营后,大发雷霆,却无人知晓。
晚间,大宴。
次日,晋侯上歃血盟台,祭三牲,执牛耳,受命于天,登位盟主。随后诸君入帅帐,商讨战略。忽闻,帐外有伪国使者至。请入内,使者下战书,曰:“无时、无地、战幕已起。”众诸侯大怒,若非使者身份,此人死于烹鼎。
是夜。公孙苍龙府邸。
五位弟子皆来拜见恩师。公孙苍龙笑眯眯看着厅中席坐的五人,就似回了多年前,教学授业那会儿的时候。五个弟子皆有感触,装出原来的模样来。
“老师,你去虢国走一趟,不是教二十五大军空来丰京一趟了?”
赵云顽皮地对着上座的老师,搞怪发问。
“你这臭小子牙尖嘴利的,没个正行,为师去一趟惠邑不过叫你师伯别插手此事,免伤同门之谊。”
“那还不是一样,解除了师伯,惠邑那的泥兵土卒怎么是我大周兵甲的对手,没意思。”
赵云无聊似的双手交叉于脑后,乐呵呵的。
姬策体阔肩宽,虎踞龙盘席坐,指着赵云道:“兔崽子口如悬河,有本事和我喝上三大腕,别扯这些虚的。”
“怕你不曾?”
赵云“虎目”一瞪,端起铜爵就喝了一大口,急了,呛了一大口。咳的满脸通红。
众师兄弟望之大笑。
“没个出息的。”
公孙苍龙笑骂道:“看看咏兰,立业之后,连酒都戒了,为师欣慰,又愧疚。”
“还有愧疚?”
赵盾奇怪问老师。
“怎么不愧疚,姬策、子卿那个不是人杰,若不是老夫耽误他们的前程,指不定是哪国上卿,指不定谁家闺女就看上这两个武夫了呢,老夫悔恨自个脸薄,不然早给你们两与朝中大臣定下亲事。”
公孙苍龙端起酒樽大饮一口,微红了脸,气愤道:“不行,怎么也要逼一逼,将你两小子的亲事给办下来。”
此时的子卿、姬策,呆如木鸡。怎么就扯到婚事上了,一方将帅怎么会没人上门高攀,只是这两人眼高于顶岂会看上庸脂俗粉,然公孙苍龙却不知道。
“老......老师,我不急,大哥比我大,他一定急了,你先将他的婚事定下来。”
子卿连忙祸水东引予姬策。姬策怒目视去:“恩师,我在秦地有相好的,不必惦记。二弟可急着呢。”
“大哥面薄之人岂会有行苟且?老师他是诓你的。”
“混账!什么叫苟且,那是真心相爱,你懂个屁!”
......
公孙苍龙文韬武略无不精通,唯有此道,他只有左听有理点头,右听有理点头。尽剩下点头了。
“赵盾你和那个什么**的有戏么?”
赵盾立时冷了脸:“和你的妖鼠先定下海誓山盟吧,老师定是不同意你俩结连,唯私奔一途!”
“谁!谁要和老鼠结连理。”赵云潮红脸面,怒道。
“盾儿怎能咒兄弟与兽结连理,目无兄长!回去抄写礼节三百明日交给我!”
公孙苍龙酒醉而红,完全忘了明天他已不在镐京要启程去惠邑的事了,这其乐融融的时刻总使人忘记烦恼。
赵盾一愣,乖巧起身作揖:“老师,我错了,少些如何?要不一百篇?”
“混账!”
“老师,两百就两百,我写就是了。”
“嗯,如此甚好,两百不能少了。”
“嗯嗯”
赵云愣愣看着赵盾,悄悄拱手表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