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玉穗儿。玉穗儿扬了扬眉,把信笺交给了他。
胤禩轻轻展开,水绿色的纸上暗撒着浅浅的梅花,没有多余的寒喧,只有娟秀的的几个字:失之东隅,收之桑隅,珍重!
胤禩闭上眼长出了口气,再睁开时,眼中竟平添了一层光彩。玉穗儿掰着他胳膊,伸头凑过去看::“八哥,纸上有什么玄机?看了这么久。”
胤禩将信笺折了放入袖内,回头看着她笑了笑,拍了下她脑袋。玉穗儿心中一振,此时他的眼光竟如此明亮,与方才进门时判若两人:“你这脸变的可真够快的。”玉穗儿摸摸脑袋笑道。
胤禩审视了玉穗儿片刻,轻吁了口气:“你今儿来的正好,我恰有一件事要问你。”玉穗儿疑惑的嗯了一声。胤禩招招手,玉穗儿绕过书案站在他跟前。
“十四弟又得罪你了?”胤禩望着她。玉穗儿一愣,低声道:“没有啊。”胤禩见她表情有点不自然,不禁莞尔:“没得罪,你干嘛又给他气受?你来之前,他刚走,没头苍蝇似的。”
玉穗儿秀丽的小脸一皱,嗔道:“他心情不好,就一定是我给他气受了?没准是在哪儿碰了一鼻子灰呢,我都好些日子没见他了,这事与我何干。”
“十四弟我还不了解吗,他对什么事都不大放在眼里,最是心高气傲,大家知道他性子都不去惹他,也就是你,从不会让他一分,他偏又拿你没辙。”胤禩轻轻摇了摇头。
“我为什么要让他。”玉穗儿嘟囔了一句。胤禩见她连生气的样子都和胤禵有几分相像,不禁笑了。玉穗儿气咻咻道:“你还笑,你们兄弟情深,便总是偏帮他。这会儿倒忘了我也是你妹子,下回我再不帮你当信差了。”
胤禩仍是笑:“我何曾偏帮他,只是旁观者略进一言而以。”玉穗儿吹了下头发,秀发飘动,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
胤禩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玉穗儿:“咱们生在帝王家,兄弟姐妹虽有几十个,但感情好、合得来的不过几个,这是大缘分,也是造化。如今都在京里,咱们还可以得见,将来天南海北的远了,只怕见一面也难。那些远嫁的公主格格和娘家人一辈子再也见不到面的大有人在。”玉穗儿听了这话,不禁眼圈一红:“就是这话,早前我就跟他说过了。”
“有句话,我这当哥哥的本不该说,可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今儿又没旁人,我也不得不劝你一句。十四弟心里对你比对一母所生的亲姐妹还近,你又何必这样和他恼着,他那个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凡事由着性子来,嘴硬的很,最是不会服软的。你俩这样犟下去,只怕两下里都免不了伤心。”
玉穗儿咬着嘴唇不语,她知道胤禩这些话是为他俩好,可他又怎知她心里也是为着胤禵。
从八贝勒府出来,马车夫问玉穗儿:“公主这就回宫去?”玉穗儿嗯了一声,坐上车去。马车在道上徐行,她沉思良久。想起前年冬天她病了一场,住在德妃宫里,胤禵一连半个月日日散学之后都会去暖阁看她、陪她说话。
有一日,雪下了近半尺厚,众人都说他不会来了,玉穗儿心里也以为他不会来,却仍叫宫女把炭盆放在门边,自己裹了厚厚的狐裘大氅坐在门口张望。
胤禵到的时候已是黄昏,只见他身上沾满了雪,见玉穗儿坐在门口,也不得掸去身上的雪,忙拉她进暖阁,“病还没好利索,你怎么就坐在这风口里,快回去躺着吧。”玉穗儿问:“我以为你今儿不会来呢,怎么身上这么多雪?”“今儿散的晚,我怕你等急了,跑着过来的。道上太滑,我摔了一跤。”胤禵笑道。
秋婵见状忍不住笑,“十四爷这么着往外面一站,就是个雪人儿啦。”怕他着凉,忙吩咐小丫鬟去拿衣服给他换了,又捧了热奶茶给他。玉穗儿见他头上、眉毛上、脸上都沾了雪花,边拿手绢儿替他擦,边笑道:“你这一跤摔的够重的,倒像一头栽到雪堆里,狗啃泥。”胤禵点了她脑袋一下,“好啊,你变着法的骂我是狗。”
玉穗儿想到这里,嘴角有一丝笑意,但很快即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哀愁。她定了定心神,掀开帘子吩咐道:“先不回宫,去十四爷府上。”
到了胤禵府上,门房告诉她,十四爷去了兵部,要晚上才能回来。玉穗儿在府里坐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回宫去了。
胤禵回府之后,听贺觞说起玉穗儿来探他的事,心里微怔。“她说了什么没有?”胤禵皱眉而问。贺觞道:“公主说,从八爷府过来,顺道来探望您。爷不在,公主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胤禵听了这话,忽然笑了一下,心想:这顺道顺的也太远了吧,我这里在城西,八哥家在城东。玉儿,你又何必跟我转这些心思呢。
直到上灯时分,玉穗儿才回到宫中。洛灵看着烛台发着呆,手中轻轻揉娑着那只白玉蝴蝶,眼中淡淡地含着一丝悔意。玉穗儿揭帘进来,看她此种情景,不禁莞尔一笑,“四哥过两日就回来了,到时见了面就不用这么相思了。”
洛灵斜了玉穗儿一眼,却仍然愁容难解,玉穗儿过来推了推她,“怎么?”洛灵深深叹了口气,凝望着玉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