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迅速四散开去,几个仆人在老郎中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处理了楚太医的尸体,也匆匆离开了。屋里只剩下林雨辰和林雨寒二人,林雨辰睡在床上,面色惨白,不住地冒着冷汗,发迹和衣襟都湿透了。
林雨寒打湿了毛巾,坐到林雨辰床边,给林雨辰擦拭身子。这才发现,虽然林雨辰浑身煞白,可是无论是额头、脖子,还是手臂,都是滚烫滚烫的。林雨寒连忙又取来几条毛巾,给林雨辰的额头、脖子敷上,而后一遍遍地擦拭着林雨辰的手臂。如此几遍,林雨辰的体温似乎降了些许,林雨寒这才稍稍安心。去换了盆水,给林雨辰将额头、脖子上的毛巾又重新打湿敷上。也许是这次动作有些大,林雨辰忽然手臂一震,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林雨寒,小声叫道“二哥,我想……”可是瞬间眼睛忽然睁得老大,盯着林雨寒,喊道“你快走开,二哥,你快走开,你快走开……”
“怎么了?”
“我身上有毒,你快走开。”
“没事的,我刚刚不是碰过你的毒血吗,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林雨辰说着稍稍坐起身子,奋力朝床的里边儿挪去。“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二哥,你快让开。咳,咳咳。”也不知道是动作太大,还是话说得太急,林雨辰连磕了好几声,憋得满脸通红。林雨寒本来想去扶林雨辰,却听见林雨辰憋着气,低吼道“你快让开啊。”
“你别动,我不碰你就是了。”
“不行,你走开,对,你坐到凳子上去。”
“好好好,你别动,快躺下。”林雨寒慢慢走到凳子前坐下,看着林雨辰,而林雨辰躺着床上喘着粗气,看起来痛苦不堪。林雨寒想做点儿什么,却又不知道到底能干什么,只能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看着林雨辰。
过了许久,林雨辰忽然小声喊道“二哥。”
“嗯?”林雨寒连忙答道。
“你说我会不会死啊。”
“当然不会,翁大夫不是说了么,只要能找到无名鬼、黑寡妇几人你的毒就能治好。”
“别骗我了,其实你们都知道,金蚕蛊是天下第一奇蛊,无药可解,而且无名鬼几人已经归隐江湖多年,找到他们或许比解这金蚕蛊还难。翁大夫这么说,不过是给你们,给我留一丝希望罢了。”
“雨辰,怎么能这么说呢,只要有一丝希望在,就要试一试。”
“我是怕你们失望……”林雨辰说完不再说话,林雨寒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又过了许久,却听得林雨辰忽然说道“二哥,我真的不想死。”林雨辰说完再也难掩心中的悲伤和绝望,两行泪水“刷”一下留了出来,看着林雨寒,不住地啜泣着。
“雨辰,怎么会呢?”
“你别过来!”
“好好好,你别动。”林雨寒连忙坐下,说道“你既然中了毒,早晨我接你回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呢?”其实现在问这些也是毫无作用了,林雨寒只是想说点儿什么,可是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早上一直以为自己中的是断肠散,那毒不厉害,不过是麻烦一点儿罢了,我本来是想趁你们不注意偷偷跑出去找个大夫看一看,可是没想到中的却是这金蚕蛊。”林雨辰说道“哎,其实我死了也好,大哥和爹也就不会整天因为我而生气了。”
“雨辰……”
“二哥,我想喝水。”
“哦,好。”林雨寒连忙取来杯子,倒好水,可是刚走到林雨辰床前,却听得林雨辰喊道“你别过来,你把水杯放在床边就好了。”
“雨辰,没事的。”
“你放在床边,我可以的。”林雨辰缓缓支起身子,靠在床头,拿起水杯,可是这个姿势实在是太憋屈了,一杯水还没送到嘴边就已经撒了一大半,好不容易喝了一口,却呛得连咳了好几声,憋得满脸通红。
林雨寒看到这些,泪水也不禁浸满了眼眶,直到最后看到林雨辰被水呛得喘不过气,再也忍不住了,一手抓过林雨辰手中的水杯,一手拉起林雨辰的身子,然后迅速坐到了林雨辰的身后,靠住林雨辰,说道“现在即使中毒了也晚了。”
“二哥……”
“你别胡思乱想了,你的毒一定能解的,来,喝水。”林雨寒说着将水杯递到了林雨辰的嘴边,半杯水咕嘟咕嘟就喝完了,“还要吗?”
林雨辰摇了摇头。
“哦。”林雨寒似乎忽然想到什么,伸手取下了脖子上的红绳,然后给林雨辰戴上,却见那红绳上只栓了一枚红艳艳的“小石头”,这石头大概有小拇指大小,晶莹剔透的。
“二哥,你这是干嘛?这东西你从小就戴着……”
“你还记得上次我被五步蛇咬伤了吗?”
“嗯,那次也是为了救我。”
“这五步蛇剧毒无比,可是我被五步蛇咬伤后却一点儿事也没有,那时无名鬼正好在庄上,他拿着这块红石头看了很久,兴许,这东西对你的毒能起到一些帮助。”
“二弟,三弟。”林雨寒话音未落,便听见屋外传来了林雨杰的阵阵呼喊,林雨寒和林雨辰还未来得及答话,林雨杰便已然冲进了屋内,说道“震蛊丹,震蛊丹,取来了,三弟……”
“别过来,大哥,你别过来……”林雨辰低声吼道。
“大哥,你把震蛊丹给我吧,你去倒点儿水来。”
“换个杯子,你别碰这个杯子。”林雨辰说道。
“哦,好。”
说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