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似是很欣慰:“但打死我也没想到,亲生爹爹居然是高高在上的王爷。”
“妤儿,你是同意认亲了?”
“为何不?既然当初失散只是意外,他又找了我这么多年,该受的惩罚也受了,我又何必再去忌恨他?”
这时,一旁的假山后面徐徐走出一个中年男人,正是庆怀王。
“妤儿……”与他那高大身材不相匹配的颤抖声音,将他的忐忑与惊喜悉数带出。
楚妤看着这张明明应该陌生的脸,却怎的也不觉陌生。顿了顿,她朱唇轻启,一个“爹”字悠悠飘出……
王爷戎马一生,上场杀敌以一敌百都不曾含糊,却在此时面对女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要上前抱抱自己的女儿,可她如今业已是个大姑娘了……
他只上前几步摸了摸楚妤的头发,青丝墨染,如她娘当年。
“妤儿,你受苦了,爹……对不住你们娘俩!”王爷眼含热泪。
楚妤握住他的手,想着娘在死前给她的种种暗示,其实那时她便隐隐猜到了些。加之莫名几次来看她的庆怀王妃,还有突然就接受了她的国公夫人,无一不让她心中生出这种猜测。
既然是赋予了她生命的亲人,又何必再去矫情刁难。一个亲人已离她而去,如今找到了亲爹何尝不是一种圆满。
看着父女相认的感人场景,陆九卿负手立在一旁,欣慰的笑着。原以为这辈子她只需要他的守护,看来如今,又多了一个强壮的肩膀可以依赖。他为她高兴,她受了这么多苦,总该得到些属于她的幸福。
***
半年后。
庆怀王府门口密密麻麻聚满了来迎亲的人,穿着喜庆红袍的挑夫们两人一抬,中间是朱漆鎏金的大木箱子,箱子上还又贴了大红的双喜。
这一抬跟着一抬的,迎亲的队伍直绵延到神野的尽头,望不到边,当真是十里红妆!
双匹马儿拉的精致马车上装裹着大红的喜绸,连马儿都跟过年似的,鞍子换成大红的,笼头上还绑了红绸花儿。
炮声震天响,穿得漂漂亮亮的小孩儿们一边捂耳朵,一边激动的蹦蹦跳跳,都在期待着新娘子出来。
毕竟骑着高头青马的新郎如此凤姿俊雅,超群拔俗,谁能不好奇这么好命嫁过去的姑娘长什么样呢?
陆九卿只一心盯着大门,嘴边始终挂着笑,期待着心上人儿出来。
没多会儿,便见一对金童玉女的开路下,一个身穿红嫁衣,头披红盖巾的曼妙女子自王府大门盈盈走出。
因着盖着东西眼睛看不见前方的路,两边各有一个丫鬟搀扶,扶得新娘子稳稳当当迈过门槛儿,一路上了喜轿。
骑马的新郎官儿打头,身后是八人抬的喜轿,再后便是挑着十里红妆的挑夫们,两侧还有国公府的侍卫护行,一切井然有序。
沿途一路吹吹打打,观礼的人群比肩接踵,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喜气,毕竟王府与国公府这种规格的大婚,怕是一辈子也就见这一回了!
坐在喜轿里的楚妤只觉路程奇短,好似刚刚被喜炮声惊吓的心情还没缓过来,就觉轿子又落停了下来。她知道喜轿断没有中途落停的道理,显然是已经到了国公府。
在丫鬟的搀扶下,她下了轿,接过全福太太递过来的红绸花儿,然后紧紧拽在手心里,一路跟着那牵引小心的往前走。
她知道红绸的那头是陆九卿。
进了正堂,她虽看不见观礼的都有些什么人,但从那喧嚣声中就可知定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塞满了人!连温度都要比外头热上几分。
这时听到一个洪亮声音:“一拜天地——”
楚妤只觉得手中红绸往下扯了扯,她知道这是陆九卿提醒她该行礼了,便赶忙跪了下去。
“二拜高堂——”
她再跟着那红绸的提点拜下去。
“夫妻对拜——”
她知道陆九卿就在她的右手边,故而这次未等他提醒,就径自转过身去,与他相拜。
接着便听道:“礼成——送入洞房——”
迷迷糊糊的跟着那根红绸走过了几道垂花门,又过了几条回廊,终于有人搀着她迈过门槛儿,然后扶她在柔软的床上坐下。
“所有人都退下。”这个清越的声音正是陆九卿。
未几,当屋内不在有任何窸窸窣窣声,楚妤知道真的是所有人都退下了,如今屋里只剩了她与陆九卿二人。
不知为何,陌生人少了,她反倒越发的紧张起来。
“妤儿,今日你受累了,不如我先帮你掀了盖头?”
她没说话,只垂了垂头默许。
陆九卿伸手在床边的小方几上取过用红绸裹着的银秤杆,顿了顿,伸过去将新娘头上那条红盖头轻轻挑起,露出一张柳娇花媚的小脸儿泽。
喜庆的胭脂和口脂,使得她整个人较之平素里更加的明艳,陆九卿将盖红与银秤杆一并放到床头的方几上泽。
既而拉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