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在那座不知名的山峰顶坐了整整三个月。这三个月中他终于想起了那个夜晚后来都发生了什么,也想起了养父养母还有南家的许多人就在自己面前被赫尔门迪所击杀。
这一次他没有发疯,没有狂暴,只是静静的坐在封顶默默流泪。他回忆着和养父母相处的每一点滴,他觉得惭愧而内疚,因为自己一直以来都冷静而封闭,几乎从没有和养父母过度的亲近,甚至从没有让他们知道自己对他们的感情。
他们待自己如己出,却从未从自己这里获得什么,相反因为自己的连累而丢掉性命。他想起养父最后对自己说的话,和养母最后看着自己的眼神,他想这是自己一生都无法弥补的遗憾了。即使自己把整个神圣教廷从人间抹除,但是养父母也不会回来。
平生第一次,小七号啕大哭。
这是无际无涯的仇恨,这是要背负终生、不死不休的仇恨。
这样的仇恨,反而会让人冷静下来。
想要报仇,自己需要巨大的力量,需要绝强的实力,才能够抗衡这个世间最庞大的势力。小七的心忽然又变的急切起来,他现在首先要做的是要突破自己体内的禁制,然后开始投入全面的修炼当中。
三年后,将是自己复仇之路的开始。
但是,三个月过去,对于如何破解体内的禁制小七依然一筹莫展,因此他还是决定下山去请教米尔萨。
“你觉得力量是什么?”米尔萨见到小七后,第一句话如是问道。
小七沉吟良久,终于摇了摇头。
这是一个他从未思考过的问题。他的修炼一直很顺利,但因为情况特殊,事实上从未有人对他进行过系统的指导。他几乎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本能和因缘际会的一些奇遇在修炼,并达到今天这样的水平。
但当米尔萨问他这样一个看似最简单的问题时,他却发现自己其实对力量真的一无所知。
“一般人都把灵能看做力量,把觉醒的天赋异能看做力量。这些当然都是非常强大的力量,但假如没有这些呢?比如你,在刚开始发现自己没有灵核时,有没有想过你很可能因此终生无法修炼灵能,那么是不是就代表你就再也无法拥有力量了?”
说着,米尔萨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凹凸不平的石块,用左手握住,右手掌轻轻的砍去,那石块应声断成两截。切口处平滑如镜。
小七的眼睛突然一亮,他非常确定刚才米尔萨这一掌没有产生任何的灵能波动,也就是说完全没有动用灵能。那么他是如何做到的?
“我也没有灵核。”
米尔萨将石块扔回地面,随口说道。但这轻飘飘的六个字,听在小七的耳朵里,不啻晴天霹雳。他瞪圆了眼睛看着米尔萨,在他已经恢复了的记忆里,似乎亲耳听到赫尔门迪称呼米尔萨为老师,但他居然也是一个渎神者?
“我的父亲,是上一任的教皇,因此我比你幸运,没有被当作一个渎神者来追杀。”
米尔萨的话让小七心情变的无比复杂。他刚刚立下誓愿,要彻底覆灭神圣教廷,但救了自己的这人却偏偏和教廷有着这么深的渊源。
“我…要找教廷复仇,铲除整个教廷。”
小七沉吟了很久,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米尔萨微微一笑,又轻轻的叹息一声:
“神圣教廷的存在,自有其意义所在。你现在的想法我不阻止,将来会阻止你的也许是你自己。”
小七想说话,米尔萨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说:
“这些事情以后自有结果,我们不必现在讨论。但你想要复仇的话,对实力的提升会有更高要求,你当前要专注的只是这一点而已。”
米尔萨缓缓的盘腿坐了下来,摆了摆手示意小七坐在他对面。
“刚下说到我比你幸运的地方,但我不如你的地方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是真的无法修炼,没有灵核,灵能无法存储在体内,教廷的功法极多,但无论我怎么炼都得不到半点提升。直到后来,我在教廷的故纸堆里,看到了一个极为有意思的名字,苦修士。”
米尔萨的神情已经完全陷入了回忆之中,而小七也听得极为认真。到现在为止他依然不知道米尔萨为何要救他,又为何要对他说这些,但他起码知道对方没有任何恶意,并且是真的在认真帮助自己。
“那是很早很早,几乎和教廷同龄的一种存在,而且在数千年前就已经没有了传承,不复存在。我翻遍了教廷所有的记录也找不到任何细致的描述,唯一我可以确定的是,苦修士是不修灵能,也不修任何异能的。”
“我就觉得很奇怪。如果既不修灵能也不修异能,那么他们修炼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在他们存在的时代,被看作是能够代表教廷的最强大的战力,而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之中。”
米尔萨再次轻轻的叹息一声:
“这些问题,直到今天我依然没有答案,但他们的存在却引导着我把目光投向灵能之外,去寻找别的修炼之法,并且终于被我找到了。”
“纯粹修炼肉身吗?”小七喃喃说道,像是发问,也像是自言自语。
米尔萨赞许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看来并不难猜,但恐怕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具体是什么我不能告诉你,因为那是我的路,不是你的。我只是想提醒你,现在你被下了禁制的这种状态,完全无法调用灵能,和我当时的状态是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