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的柳亦祁也沉默了下来,安静的骑在沈冬尧背上,昨夜,自己分明是看到了玄虚眼睛里的杀意,若非大师姐及时赶到,自己怕是真的要丧命于师伯手里,恩师去世了,自己还未能守灵,爱人也危在旦夕……
“你……怎么了?”沈冬尧似是感受到了背上的异样,看着浓黑的山林,月已中半,怕是快子时了吧,沈冬尧心里隐隐的担心,自己怕是又要发病了。
“无事。”柳亦祁听到沈冬尧问话,低声说道。
“那便好。”沈冬尧扬了一下嘴角,那狼唇已经有些哆嗦了,扭头往后看了一眼,跑了那么久,她们应该追不上来了?
“我们暂时先找个山洞避一下。”沈冬尧腿都有些发软,说着开始往四周寻找着。
柳亦祁问:“今晚不回去了吗?”
“先不回去,莫子偕要找我们,可以感觉到我的气息的。”沈冬尧强忍着已经颤抖起来的牙齿,最后终于在密丛遮掩的地方,发现了一个两丈深的山洞,沈冬尧急忙奔了过去,刚走到洞口,腿便撑不下去了。
“你快跳下来。”沈冬尧言语急促,几乎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柳亦祁听出了不对劲,立马从沈冬尧背上跳了下来,脚一落地,那巨大的白色身躯便倒在了地上,柳亦祁慌忙抱起沈冬尧的身子,脸上尽是慌乱,“你怎么了?”
沈冬尧四肢爪子抱着自己的身躯,渐渐化了人形,头躺在柳亦祁的腿上,脸上都是薄汗,牙齿死死的咬着嘴唇,身体不住的在地上翻滚着,“疼……”
“我该怎么办?沈冬尧,告诉我。”柳亦祁满脸泪光的看着突然发病的沈冬尧,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运功疯狂的往她身体里输,却是没有一点效用,坐在地上,无助的抱着沈冬尧的头,痛哭着。
“别哭……我……心疼。”沈冬尧嘴唇都咬出了血,听到柳亦祁的声音,强吐出了几个字。
“好,我不哭。”柳亦祁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花,紧紧的抱着沈冬尧,与她十指相扣,看到那黑如墨汁浸泡一般的手,脸上的泪又一次止不住了。
“你师父……我也是无心之失,如今我命不久矣……”沈冬尧挣扎着,手抚上柳亦祁满是泪痕的脸。
“别说了,我知道,我相信你。”柳亦祁看着怀里的人,摇着头,“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恩师的死,接受不了他的突然丧命,不怪你,不怪你,。”
沈冬尧扭曲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微笑,“那我就……放心了。”或许是太疼了,沈冬尧眼睛慢慢的模糊了起来,嘴里一直嘟囔着,“不要走……”
“我不走……”柳亦祁抱紧怀里的人,看着那惨白的嘴唇,流着泪靠近了过去,吻上了那不住颤抖的人,湿润着她的嘴唇。
沈冬尧带着柳亦祁离开了,莫子偕也不再畏手畏脚,招招直击冲过来人的命门,那玄虚在莫子偕眼里,只是一个喽啰而已,不消一刻,便被莫子偕一脚踹倒在地上。
“区区蝼蚁,也敢与龙虎为敌。”莫子偕伸手欲要将那玄虚抓在手里,哪知刚一出招,一阵飓风而过,莫子偕急忙后退,环顾着四周。
玄虚抬头看向那飓风,那没有血色的脸,露出了阵阵阴狠的笑容,对着莫子偕喊道:“你完了,准备受死吧。”
莫子偕谨慎的看向四周,眉头紧锁,面目凝重道:“终于来了,将夜,千年未见,怎么还不愿露个脸?”
“下卷可是准备好了?”一个人影顿现房顶之上,面具遮脸,俯视着莫子偕,淡淡的问道。
“若是清洵有事,下卷我必然毁之,再与你同归于尽。”莫子偕对着房顶上的人,满脸恨意的怒吼着。
“我等着你,莫子偕,这都已经过去两三天了,十天内,若是还拿不出来,清洵能不能回去,我可就不知道了。”
“你——”莫子偕气得青筋直冒,跳起身子,飞上房顶,对着将夜打了起来。
将夜身形一闪,立到了一边,大笑了起来,“你还是赶紧回去拿下卷救人吧。”说罢突然消失不见,“玄虚,放她离开。”
玄虚看着被放走的莫子偕,不甘心的怒锤地面,伸手斥退了继续冲上去的弟子,随即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韩月看了一眼已经无碍的莫子偕,点了点头,带着众人离了开,林近尘与花裳假扮刺客,被玄虚打伤,此刻还不知道在哪里,韩月心里满是担心,急忙离开了这里。
玄虚踏进山洞,胸口便被重重一击,打到了洞壁,落在了地上,手扶着地,又慢慢爬起来,匍匐在殿前。
“谁准许你擅自行动的。”面具人的怒意充斥着整个洞府,周围的侍从,都不禁的冒着冷汗。
“主上饶命,属下知罪。”玄虚不敢抬头看上座的人,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将一部分妖力转移到你们山门,为你所用,尽快控住住秋蒙山所有妖物,听我授命。”将夜敲着椅子,脸色阴沉道:“莫子偕,暂时不要动她,你不是她的对手,而且她会自己乖乖送上门的。”
“主上英明。”玄虚慢慢的退了下去。
那邪神将夜的洞府是何其宽敞,如同宫殿一般,走廊过道点着盏盏的长明灯,灯座却是人类的头盖骨,看着这灯盏,富丽堂皇的宫殿,顿时变得阴森起来,将夜脚底生风,走在过道之中,打开尽头那扇门,清洵赫然坐在屋子里面。
屋子里被下了层层禁制,却一点都不像牢房,清洵坐在书案前,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