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明天就还!”
洛霖犀笑道:“好,你父王可在这里听着,你明日若不还……”
贾繁月听了,紧紧抱住羡王,哭道:“父王,王妃娘娘好凶,我好怕,父王……”
羡王将她抱起来,哄道:“好了好了,不过是个风筝,父王让下人去给你买个十几二十个来,什么花样的都有,何苦非要和姐姐争呢?”完了又转头对赵夫人道:“走吧,去你那里。”赵夫人忙欣喜地跟上。
洛霖犀还在那里发怔,忽然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怯怯地问:“娘,父王是不是只喜欢妹妹,不喜欢我?”林夫人忙捂住她的嘴:“不许叫娘!叫林夫人!”
那孩子小小的一张脸,有一半被巴掌捂了个严实,眼睛里有惊惶和委屈。洛霖犀蹲下身子,抚着她的肩道:“父王不是不喜欢你,只是妹妹没有风筝,父王觉得妹妹更可怜,需要安慰。”
忽然和王妃娘娘说话,这孩子有点战战兢兢,却还是说道:“那我没有风筝,父王也会抱我吗?”
“……会的。”
“可是从前,我没有风筝的时候,父王也不抱我,只抱妹妹。”
洛霖犀语塞了。除了父亲,谁也安慰不了这个孩子。
第18章 第 18 章
赵夫人跟在羡王身后,听着自己的女儿天真可爱地说俏皮话,心中很是欣慰。她母家身份不高,自己长相又普通,也不够聪明,刚嫁进来的四年,见羡王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的清,直到女儿三岁时,无意中得了羡王的青眼,她也连带着提了身份。
从前每次伺候羡王,她都是战战兢兢,只觉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说也不是,默也不是,可现在不怕了,羡王一来便只顾和女儿玩,她倒自在许多。只是她这女儿……她望着贾繁月过于聪明地应对着羡王的问话,甚至是带了几分狡猾,她这女儿,并不像一般孩子粘母亲,而是谁有权势,她就粘谁,好像天生会看风向似的,这样是好是坏她不知道,可将来若有必要,恐怕会为自己的利益连她这个母亲也不惜出卖……
这么胡思乱想的,已经走到了风意楼,她忙遣人端上清茶。此时羡王抱着贾繁月坐在小桌旁,说道:“月儿,以后要尊重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在跟前,就不要只跟父王说话。”
贾繁月放下搂着他脖子的手,噘着嘴委屈地说道:“可是王妃娘娘不喜欢我。”
“王妃娘娘喜不喜欢你,你都不能对她有半分无礼。”他突然的严肃起来。
贾繁月有些被吓到,但很快又恢复“理智”,开始装哭:“父王不喜欢我了,父王不喜欢我了……”这招从前向来管用,这一回,羡王不仅没哄,还将她放下来,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他站着:“贾繁月,别在父王面前耍花招,你若再敢对王妃不敬,便等着吃板子吧。”
赵夫人见状忙道:“王爷别生气,小孩子不懂事,不是有意冒犯王妃娘娘的。”
羡王道:“好好教养你的女儿,别学了一肚子奸猾!”便拂袖而去,吓得贾繁月连哭也忘记了。真是爱即是聪明,恨便成狡猾,好与坏,皆在掌权者唇齿翻动之间。
闲散日子过久了,洛霖犀的心性也似恢复成出嫁前的模样,只是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好像缺了点什么,她当然不肯承认这是因为盼着羡王来。
羡王总不来,李三凤便来得更频繁,从前总要避过羡王,现在不用了,可这样的自在让她不安,她可以不争恩宠,那种邀宠的事她向来看不上,音乐又是如此宏大的一个世界,她根本顾不上其他事,可王妃不同,多少双眼睛盯在她身上,她的地位,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这日李三凤又老生常谈地劝起她来,要她软和一些,王爷可以置气,她却不能也跟他置气,啰啰嗦嗦说了半日,洛霖犀一手撑着头,一手拿本书,眼睛却盯着杯里的茶,忽然问道:“姐姐,你觉得人生究竟是什么?”
她乍然问起这样一个问题,李三凤不由得仔细打量她的神色,真怕她生出出世之意。
“怎么忽然这样问呢?”
“你便说嘛。”
“这……我还真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觉得吧,人生啊,就像一个谜,你平日里不去想它,一想它,就觉得参不透。有时候觉得参透了吧,过一段日子又感到雾气朦胧,云山雾罩起来,你似乎总也抓不准这团团雾气的中心究竟是什么。”
李三凤一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却不敢附和,只问道:“怎么好端端的,想这种事呢?可是出什么事了?”想也没别的事,不过因着羡王常常不来,她灰了心。
洛霖犀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的人生啊,就跟平水上的一块木板一样,一路随波前进,平淡、乏味,没有意外,也没有惊喜,简直无趣。”
“这话说的,你还盼着有意外不成,多少人想要这样的平稳,也求而不得呢。”
洛霖犀点点头表示赞同:“不错,奔波的人渴望安稳,安稳的人又偶尔生出想冒险的心,人的愿望似乎永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