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中云,叩见圣上!”
纪中云一副从容的样子,换上了一身轻装后笑容满面,来到朱允文面前先行了一个臣子之礼,一点都看不出他有什幺想法。
朱允文本能的想上前去扶,但心里一惊还是没上前去,只是亲切的摆了摆手说:“王爷何必如此客气,您是开国大将不必拘礼,来人!还不给王爷赐坐。”
“谢圣上。”
纪中云笑了笑,坐下以后看了看朱允文,满面微笑的说:“圣上贵为太子之时已是人中龙凤,登大宝后更是励精图治,祖皇泉下有知应深感欣慰。”
“王爷过奖了。”
朱允文表面上客套,心里却狠狠咒骂着:要不是你那个龟儿子造反,老子会整天愁眉苦脸的吗?你老小子跟我装什幺傻。
纪中云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十分压抑,也察觉到来自各个方向紧张的凝视,但也不表示什幺,只是笑了笑,令下人将孙子抱来,满面慈笑的说:“圣上,纪某刚喜得曾孙,特带来京城,望圣上给他赐个名。”
朱允文心想:你他妈有情调,我恨不得让你家断子绝孙。但脸上还是一副和蔼的笑容,仔细看看他的孙子,球磨了一下后笑着说:“王爷的孙子何等金贵,既是名将之后,不如叫纪忠九吧,忠臣之后自当配得起此名。”
纪中云神色一颤,忠于九五之尊,这明显就是在说他纪家后人不忠,纪龙的叛逆确实也是不可避免的话题,纪中云脸色有些不快,顿时让周围埋伏的人马大为紧张,准备出手。
朱允文一边让宫女请茶,一边笑呵呵的说:“不知道王爷意下如何?”
“谢圣上。”
纪中云谢恩以后,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朱允文,眼神复杂,看不出究竟是什幺意思,但也让朱允文有些胆怯。
两人无言了好一会儿,纪中云突然开口说:“圣上,逆子之事老臣已经尽知!老臣也曾劝诫过,无奈逆子顽固,都是我家门不严,请圣上治罪。”
朱允文心想:你知道就好。不过脸上还是一副亲和,和蔼的安慰说:“王爷何必如此自责,纪龙虽然大逆不道,但王爷可是开国大将,镇北王爷,戎马一生为大明打下多少江土,谁敢怀疑您对朝廷的忠心。”
纪中云苦笑了一下,自嘲说:“圣上,谋逆之罪诛九族,即使老臣有功勋在身,恐怕朝廷兵破津门的时候,老臣也免不了人头落地吧。”
朱允文心想:那是,你那儿子还不让人担忧,你这老家伙才是最大的祸害,你倒算有自知之明。不过脸上还是摇着头说:“王爷何出此言,您有开国之功,这谁都不能否认!何况又有先皇所赐贪狼锁甲,逆子之过自然牵连不到您头上。”
“是吗?”
纪中云长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朱允文后神色悠然的说:“圣上,纪中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圣上恩准。”
“王爷请说!”
朱允文心里一突,就要说到正题了。
纪中云长叹一声,面色黯然的说:“圣上,逆子之罪全怪老臣家教不严,他自小得朝廷恩宠但却不思报国,这也是臣的过错。逆子之罪不正法不足以明天下,老臣只求圣上,给我纪家留个后。”
说完,他的眼神温柔的看向怀里的孙子,但语气里却没半点求人的感觉。朱允文神色一冷,但一时间却说不出什幺推托之词。若答应,那绝对会沦为天下笑柄,以为皇室被他要挟,甚至会影响朝廷的军心;不答应,又能怎幺样,即使把纪中云就地正法,那饿狼营一旦暴动更难处理,起码看他现在的态度还不想举兵,不能之过急。
纪中云似乎看出朱允文的为难,马上说:“圣上不必为难,明日老臣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到时可否法外开恩,您自会有明断。”
_“王爷舟车劳顿,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朱允文一时间想不出什幺好办法,只能拖时间了。
纪中云点点头,抱着怀里的曾孙,在禁军的监视下回到他几乎没住过的王府。
镇北王入京的消息无论在津门或是京城,都像个重磅炸弹一样,立刻把原本还有些对峙的局面全打破了,让各路人马紧张得无法安生,而他本人似乎什幺都不知一样,躲在王府里含笑弄孙,好不自在。
津门。
纪龙一边摔着东西,一边气急败坏的怒吼着:“他真的进京了,要是朱家拿他做人质,那饿狼营动弹不得,我岂不成了人家的嘴边肉,谈什幺忠诚,到这时候了就算再忠诚还不是诛九族,难道就要看着断子绝孙他才乐意吗?”
旁边一个谋士赶紧劝解道:“大人,虽然王爷对我们的急信不闻不问,不派兵增援津门,但起码现在他还没向朝廷表忠,事情还有回天之力,不算是最坏的局面。现在朝廷对我们围而不打,多少还是忌惮他的威名,您稍安勿躁,事情或许没您想的那幺糟糕。”
纪龙一顿猛摔发泄完后,气喘吁吁地坐了下来,看着满屋的党羽,喝了口茶稍微顺顺气,才咬着牙说:“你说的对,但眼下的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北有纪镇刚的破军营,河北一线早已经全是太子的人,再加上山东、直隶、京城,步步为营,我们几乎全被包围,一旦我父王有个闪失,津门的驻军能挡住朝廷的大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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