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欢早早的起了床,翠缕端了一碗粥两样小菜进来,对那本来有些破旧狭窄的木床变成了宽大华丽的黄梨大木床十分惊愕。
“小姐,这床怎么在一夕之间就变了?”翠缕将食盘放在一边,有些不可置信的摸了摸那舒适柔软的大床。
清欢笑了笑,一双碧蓝的眸子笑成了月牙道“是那虎变的,所谓家有仙君,万事不愁”
翠缕见她那微微得意的样子,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虽然家境破败,好在自家小姐还有一位神通广大的仙君。
清欢随手便将被子叠了起来,那银发虎耳的仙君天还没亮就出去了,嘟囔着要去狐渊那里取几瓶桃花酿来。
“小姐,这饭菜有些简陋,你将就着吃吧”翠缕将那早餐放在桌上,不过一碗清粥,两小蝶腌菜。
清欢却没有丝毫在意,坐在了桌旁,先闻了闻那粥扑鼻的清香才端起来喝了两口,神态十分满足,“翠缕,以前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呀,不用担心啦”
翠缕听了这话,心里却是一阵发酸,从小姐出生到现在确实没有受过一天丞相府二小姐的待遇,以前老爷在世,心里至少还记挂着她,虽然不能吃得锦衣玉食,但是维持生活的基本月银还有,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翠缕,不用多想啦,至少我们还有家不是嘛?”
仿佛知道了翠缕在想什么,清欢夹起一小块腌黄瓜放入口中,语气十分云淡风轻。
“小姐,你就是不喜与人争,才会任凭大小姐和大夫人这样欺负”翠缕向来口直心快,更多的却是为清欢着想,心里一直为她鸣不平。
清欢听到这句,心里却咯噔了一下,停下了筷子,无心再动,她一直觉得父亲的死因蹊跷,此番回来也是抱了要仔细调查的决心,一定要尽快开始行动了。
出了门,管家在院中锄草,与从前一样憨憨的姿势,身影却佝偻了许多,让清欢看了心中还是刺痛,对身边翠缕轻声说了一句道“你进杂房拿两把锄头来”
院中久无人烟,荒草丛生,落在眼里确实十分荒凉,眼下也没有条件请人来帮忙,那就只能自己亲自上阵了。
“翠缕,我们过去帮刘管家锄草”吩咐完这一句,清欢便径自从翠缕手中拿了把锄头,翠缕怔愣了片刻却突然觉得很佩服自家小姐,她的身上总有一种旺盛的生命力和克服一切困难的乐观,让她暗暗敬佩。
清欢走到刘管家身旁,他正专心致志的锄着草仿佛没有听到她们过来的动静一般,清欢凑近定睛一看,却看到他手上满是被冷冽寒风冻出来的冻疮,奇怪的是纵使她靠的这么近,刘管家却还是没有注意到她?莫非他是失聪了吗?清欢抬眸却看到他耳朵上有一个十分明显的疤痕,似乎一切都得到了解释,敲了很久才来开门也是。
迎着寒风这样怔怔的站着,清欢突然的就泪如雨下,即使父亲母亲都不在了,却还是有人将她视为最亲爱的人,不是嘛?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天冷风大,你快进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就够了”刘管家总算发现了她站在一旁,眯起略微浑浊的眼睛扫了她一眼,却是颤巍巍把她往房中推。
“管家,没事,你忙你的,我反正在房中待着也无聊,一起锄草挺好的”清欢尽力收拾好情绪却是执拗着要留在外面锄草。
管家终究还是拗不过她,只得叹了一口气关切的说道“好吧,那小姐你锄草要当心,不要伤到手”
“放心吧”清欢蹲了下来,从前都是闲逛玩乐,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农活,现在开始学着做,未免有些费劲,可是她却尽力去做好它,倒也学的有模有样。
“管家,怎么不见方大娘?”清欢锄了半日草,额头上出了隐隐一层薄汗,抬眸仔细扫了扫周围却没有见到方大娘,不禁有些困惑。
“你大娘准备好早饭以后就出去了,在河边头摆摊贩买自己做的桂花糕”刘管家依旧低着头专心致志的锄着草,说出来的话却让清欢微微心惊,原来自己不在的日子,他们竟都是这样辛苦度日的。
“叩叩叩!”门外传来一阵粗暴的敲门声,清欢和翠缕有些不解的看过去,是什么人会这样粗暴不堪的一大早过来敲门?
“翠缕,过去开门吧”清欢话音才落地,却被一旁的刘管家拉住了袖子,刘管家浑浊的眼神中略微有些泪水,那眼神伤心害怕屈辱直直的震撼到了清欢心底。
“小姐,不要开门啊,那些人是大小姐叫来收房的流氓恶霸,你一个人是斗不过他们的”刘管家眼中透着关切的光芒,神色十分担忧,甚至如临大敌一般,老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让清欢心惊。
“管家,你这一身的伤和耳朵失聪都是他们打的吗?”因担心他听不清,清欢提高了音量,眼圈是红的,声音却带着厉意,手指紧握成拳。
“……”刘管家侧过头去,没有说话,却更让清欢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翠缕,你送管家到房里去”语气极为冷静的吩咐着翠缕,清欢眼中闪烁着十分平静的光芒,该来的都躲不掉,她并不害怕。
“这…小姐,你不要意气用事!”翠缕神色慌张的说了一声,害怕她冲动行事。虽然理解她的愤怒,可是眼下白苍仙君也不在,就凭她一个人要怎么对付那些流氓呢?
“不用废话,你们进去将门锁上”清欢却下定了决心,横竖一条命,她并不害怕死,只是她必须将那些人欠她的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