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由纯金打造,正面刻双龙戏珠纹加“令”字,背面刻“承熙”两个大字。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所以当陈逸亮出令牌时,大厅内便乌泱泱跪倒一片人,当然也包括掌柜的和那些伙计。
掌柜的声线明显变得颤抖起来,“草民…草民拜见皇上,吾皇万岁…”
宇文彻极其不悦地哼道,“行了,不知者无罪。朕且问你,这茶叶是否如…如嘉婕妤所说,乃是陈茶?”
掌柜的抬眼皮觑了那清秀俊逸的小公子一眼,抹了把额头上涔涔而下的汗,“草民不敢欺瞒圣听,这茗香居自草民祖爷爷就开始传了,百年招牌哪里敢砸,自然不会是陈茶。草民也不知娘娘为何坚持认为是陈茶…”
陈逸已派人将皇帝适才饮过的茶端了上来,掌柜的扫了一眼,满脸惊骇,扑通扑通磕头道,“草民该死,这茶确实不新鲜,但草民敢对天发誓,绝不是故意将陈茶混入待客所用新茶之中的!”
他颇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周围的茶客都有些不屑,但碍于皇帝在此,值得私下碎言阵阵。掌柜的忙安排伙计去查原因,自己则抖成了风中落叶,毕竟欺君之罪是要砍脑袋的。
伙计一路小跑,查明后到皇帝面前禀报道,“是后院分茶的陈四给弄混了,他见把去年冬天的陈茶全给扔了怪可惜的,便私自揣了一包,哪知跟新茶弄混了…这…”
掌柜的跪趴在地上乞求道,“给草民一百个胆子,草民也不敢欺瞒皇上,求皇上恕罪,草民这就安排给您上顶好的新茶。”
这原本是场乌龙,掌柜的错并不大。更何况身份已漏,再呆在宫外多有不合规矩。宇文彻道,“不知者无罪,何况今儿朕不来品茶,你也不知道伙计从中私谋物品。朕无意追究,你起来吧!”
“草民谢皇上不追究之恩!”说着又磕了几个响头,那脸色煞白的掌柜的起身后仍卑弓着腰,“草民这就将您饮茶的银子给退了。”
“慢着!”宇文彻轻咳一声,“不必退了,朕的私库里又不缺银子,你若有心,今儿诸位茶客的银两便都免了吧!”
“是是是,只是草民于心难安,不知该如何…”他拿眼梢瞄苏琬清,前头折腾这么一出终于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苏琬清心领神会,近前一步道,“皇上甚喜此间茶艺,只是宫中并无女官懂得此种冲泡方法。你选一名技艺顶尖的茶师,让他入宫教习本宫,便也算一桩孝心了。”
皇帝也觉得这提议不错,便同意了。而对苏琬清来说,重点并不在于茶艺,而在于茶师进宫时,能够带去她想要的东西。
日暮西垂,暗影渐斜,马车在川流密集的行人中穿梭前行,故而时而摇晃。行至拐角处,忽然侧弯,苏琬清未反应过来,身子直直向另一侧倒去。她原以为自己会磕到前面的马车菱框上,结果却落入了身侧男人的怀抱之中。
马车行稳,她刚要坐起来,宇文彻按住她道,“就没什么想跟朕说的?”
“说什么?”
宇文彻眯眼打量道,“你如何会分辨新茶、陈茶?”
“姑姑教的。”苏琬清黯然道。
原来是又戳到了她的痛处,难怪一直恹恹提不起精神来。宇文彻伸出手指爱抚她如丝绸般滑润的秀发,“朕只是想说,琬儿总能让朕出乎意料,所以愈发期待今后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了。”
“这就回宫了…”
宇文彻哭笑不得,这丫头果然性子野得很,他破例带她出宫游玩半日竟还不满足,看样子是要住在宫外才满意。
“既然琬儿如此渴望外面的世界,今年的木兰秋围时间便长一些吧。不过要到秋围,至少还得四个月,琬儿等的了吗?”
四个月,恐怕到时候宫中又是另一番形势。今日她伴驾出宫的消息是瞒不住了,在宫中传播开又是惹了一波仇恨。但她必须守住宠爱,至少四个月。
茗香居掌柜的办事出奇利索,第三日就选好了茶师进宫,同时也带来了苏琬清想知道的东西——长公主手下的财力与兵力。
南楚尚未灭国时,长公主手上就有产业,经过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也眼看着一步步壮大起来。产业最主要的便是分布在丝绸、茶叶、瓷器等利润最高的行业,现在累积的财富虽不比大夏国库富庶,但若与大夏开战,还是能够支撑半年的。
“只是,姑姑手头上可用的兵力也太少了,不过才五六万人,如何能与大夏匹敌?”苏琬清对着兵力部署分布图直感慨。
画琴将茶师带来的东西收好锁进屉子里,“所以老夫人才让您进宫,目的便是在皇帝不备时取他性命,届时大夏就算有再多的兵力,也无人可指挥。何况,夏皇至今无后,到时候朝廷必然大乱,若落入代王之流手中,那岂不是对我们太有利了?”
取宇文彻的性命,苏琬清现在是连想都不敢想。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在大夏宫廷停留如此之久,早已身不由己了。
“画琴,你同瑜英备下重礼,明日我要拜访贤妃。如今我已不能主动和泽哥联系,只能借助她来传递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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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素来是忙人,毕竟整个后宫都交由她来打理,虽然现在有丽妃从旁协助,但依旧是不轻松。
“肃亲王府的老王妃过大寿,本宫打两眼睁开便一直拟礼单,毕竟老王妃是皇上的亲婶子,半点差池都不能出,真是让妹妹久等了。”贤妃舒了一口气,和气地道。
苏琬清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