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起嘴角,他感觉有些发毛。
“主公?您,您没事吧?”韩惹壮着胆子问。
“有什么事?”孙周诧异道。
“……主公您并不饮用,要不要再收起来?”
孙周没有回答,自顾斟了一觚细细品尝,心里默默念着:阿玉,你此时此刻在做什么?
那玉在做什么?那玉来到郢都以后,利用鲁国的资金援助搭上了贪财的公子申,她便被送到楚王身边做了小内竖,楚王见她机敏能干,派给她的工作范围越来越广,除了到后宫给他传话,有时还派他给公族大臣们传达小旨。一来二去,那玉除了跟楚臣混了脸熟,跟楚王的几位公子也混熟了。尤其是太子招和王子围,别无他由,这两人都是楚王最为喜爱的儿子。
太子招跟他父亲楚王很像,待人宽和,也很有才能。仔细想想,太子招,他的父亲当今楚王,还有他的爷爷楚庄王,在胸怀方面,可谓一脉相承。至于王子围,这个人让那玉颇为头痛。那玉一见到他恨不得绕路而走。
可不巧,说到曹操曹操到,那玉从太子招那离开,正往楚王那去,迎面就碰见了王子围,想躲也来不及了。
“萧筱,你这是打哪儿来呢?”
这是那玉在楚国用的化名。
“王子,我要去大王那里,若您有事指教,改日自当领教。”那玉一板一眼的说完之后,就要抬步离开。
“嗳——别走啊,整好我近日无事,舍中来了新的庖人,咱们小酌一觚。”王子围抓着那玉的手腕,对随从说,“你去父王那里禀报一声,就说萧筱被我请到舍下,膳后便会送他回宫。”
那玉听的火气直冒,偏偏这王子围又不能得罪。这家伙的脾气,也不知是随了楚王还是随了他自己老娘,也生的太过随心所欲。说他宽和,他是出了名的残忍好杀桀骜不驯,还很有些狂妄自大,可要说他残暴,那玉未曾对他露过笑脸,更别说阿谀奉承了,他却总是笑嘻嘻的,实在是,那玉都不知该怎么形容他才好。
一个英武不凡相貌出色,才二十出头前途无量的贵公子,偏偏沾上了痞里痞气的无赖习性。
尽管心里冒出无数声哀叹,最后还是被王子围半是强迫的带出了王宫。
王子围很会享受,也很爱享受,他舍下新来的庖人手艺的确不错,摆上宴席之后,还未食用便闻到诱人的香气,那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王子围得意地说:“看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来,动筷子。”
他自己动了筷子,那玉也就不客气了。
“这回头鱼味道鲜美,你这么瘦弱,多吃点。”
那玉没有回答,专心致志与眼前丰盛的食物搏斗。
王子围不以为忤,嘴中享用着美味佳肴,眼睛享受着可餐锈色,神光中带着三分痞气和七分漫不经心。
刚一抬头的那玉就撞上王子围这令人发毛的小眼神,这眼神还是对着她的,那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故作镇定的问:“我脸上可是粘了什么东西?”
说着,那玉还伸手在脸上摸了摸。
王子围噗嗤一笑,他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前倾,缓缓道:“等你年纪到了,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那玉没听明白。
“等你冠礼之后,便不能以男子之身呆在王宫,除非去势。要么去势呆在王宫,要么保持男子之身离开王宫,你有什么打算?”
那玉一愣,待她绞尽脑汁搜索出“去势”的含义之后,不禁目瞪口呆。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她想了想,还是想不通王子围问他这种话到底意义何在?话说回来,这种话是能够随口谈论的么?那玉没有概念,一时也不知作何反应,碰上王子围这种不按理出牌的,那玉深感无力。
那玉眉心微锁的表情逗乐了王子围,他挑了挑眉,目光轻飘飘地落在那玉脸上,引诱道:“你要没有好的去处,不如投靠我,我保你荣华富贵,保你一生衣食无忧,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做门客?”那玉哼笑一声,摇头道,“可惜在下才疏学浅,年纪又小,恕不敢当,您还是另请高明。”
“无妨,你可以慢慢考虑。”王子围端起酒觚,向她举了举,一饮而下。吃了几口菜,他突然问道:“听说你是个孤儿,被公子申收留,而后送给父王的。你的口音不像我华夏中原之人,你在流落之前,是夷狄之人?”
那玉心道,她说的是千年之后的普通话,是华夏几千年来语言艺术的结晶,有什么好置喙的。心里这样腹诽,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