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芳华眼看着刘妈带着人前往望霞居,便要跟去,刘妈道:“二小姐,听奴婢一句劝,今儿个这事您帮不上,还是避避嫌的好。”
陆芳华停下脚步,无奈地看着刘妈离去,心里担忧不已。进陆家之后,这是第一次见祖母发这么大的火,连父亲的脸色也那么难看,刚才听母亲提到了梁贵嫔,莫非银子都给梁贵嫔了?
若是给了梁贵嫔,那也是为了陆家啊,祖母出身寒微气量小没见识心疼银子没了还情有可原,但父亲不应该啊,而且,照父亲的反应来看,梁贵嫔的事儿父亲是知道的,父亲理应为母亲开脱才是,为什么现在还要带人去母亲那搜查?
这一搜又会搜出什么来?
陆芳华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可正如刘妈说的,她有心帮忙也不知道该从何帮起,关于家中银钱的事情,母亲极少跟她提起,只说她和芳蔼的嫁妆不用愁,她一定会体体面面地让她和芳蔼出嫁。
陆芳华扭头看了眼跪在院中的周妈,她想周妈应该是知情的,可这会儿周妈被夕雾和杜若看着呢,她又不好去问。
周妈似乎察觉到了二小姐的目光,抬眼望过来,眼底满是焦虑,嘴巴一张一合的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
陆芳华不觉心中一颤,周妈要跟她说什么?
杜若一直盯着周妈呢,见状,不动声色的走到另一边,正正好挡在了周妈和二小姐中间。想串供啊?没门。
周妈懊恼,恨恨地瞪了杜若一眼,她本来是想叫二小姐赶在刘妈妈之前把小账本拿走,小账本若是被搜出来,夫人就糟糕了。
杜若嘴角一咧,皮笑肉不笑的,完全没把周妈无声的威胁给放在眼里。心说:你个为虎作伥的老虔婆,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的屁股待会儿会不会开花吧。
刘妈去了不多时便回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捧了好些东西。
刘妈奉上账册给老爷:“老爷,您看看,是不是这一本。”
娄氏一看那封皮,面如死灰。这账册,她藏得不可谓不深,只有她和周妈知道藏在那儿了,刘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着了?难不成,她的望霞居里有老夫人的眼线?
陆有仁翻了翻,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黑,满肚子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账册一合没头没脑地向娄氏砸过去,指着娄氏的手指都在哆嗦,怒斥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冠着我陆家的姓,拿着我陆家的银子都贴补到娄家去了。”
“不是的,老爷,您听我说,我没拿那么多,那五十万两,是与我大哥合伙做生意的,不是给他的……”娄氏努力的想要解释,可是话一说出口,娄氏又后悔了。
“什么?五十万两?”老夫人无法淡定了,惊叫起来。
“合伙做生意?你那个大哥他懂什么叫生意?你们做的哪门子生意?”陆有仁气大发了,那可是五十万两啊,那是陆家的家底啊,她怎么就敢这么做。
“真的是做生意,前年我大哥认识了一个跑海船的商人,说是从这边运些瓷器丝绸什么的到海外,再从海外买些香料珠宝回来这边卖,一来一回的,起码可以翻十倍以上,所以我……”娄氏弱弱道。
陆有仁真的要被气死了,都前年的事情了,到现在没见银子收回来,十成十的,那五十万两银子打了水漂。跑海船利润是可观,但风险也大,有多少人跑海船亏的血本无归的。娄氏这个蠢货,败家的娘们,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不跟他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
“那船回来了没有?”老夫人不懂跑海船的风险,只听到了十倍的利润,急切地问道。
陆小宁心里默默:自然是回不来咯,那可是纪家大爷设的局,大舅说了,陆家的钱都是纪家的是她的,自然是要想办法都拿回来,而且早就已经存在了她的名下,不过,不是五十万两,而是八十万两,连带着娄家大爷那一份三十万两,据说那三十万两是娄氏从银庄里高利息借出来的,不要利息借给娄家大爷,出了事,娄家大爷自然是不会认这笔账,所以,其实娄氏亏的是八十万两,到现在银庄那边还没还清呢。
呵呵,娄氏这几年过的并不轻松啊,这边要还债,宫里的贵人要巴结,还得给自己的女儿存嫁妆,啧啧,真的是殚精竭虑哦。
不过银庄的借据没找出来,陆小宁也就不戳破,就让娄氏自己继续背负着这笔债好了。
娄氏怯怯道:“那船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的时候……遇上了大风暴……”
“那就是说,船没了?”陆小宁道。
老夫人直着眼睛,一口气堵在胸口,陆小宁先发现了老夫人的异常,忙帮她揉心口:“祖母,祖母,消消气,钱财什么的都是身外物,看开点,身体要紧呐……”
陆有仁见母亲差点气晕过去,对娄氏的痛恨更甚,宽慰母亲道:“母亲,保重身体要紧,家里还有店铺还有田地……”
话说到一半,陆有仁看着帮祖母顺气满脸担忧的陆小宁,突然意识到,到了八月,这些店铺和田地就不是陆家的,而是陆小宁的,小宁要是嫁出去,这些产业也会随着小宁到婆家,那真的就跟陆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他曾想过,倘若真到这一天,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好在八年下来,好歹家里也能存下七八十万两银子,日子还是可以过下去的,可现在,家底都被娄氏给掏空了。
陆有仁顿时冷汗涔涔。
老夫人这口气总算是缓了过来,捶胸顿足地哭道:“陆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