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萱心头巨跳,猛地回过头去只见一条细细的黑蛇正竖在她耳朵边上“嘶嘶”地吐信子,嗖嗖的凉气“滋滋”地在骨子里疯蹿了个遍,宋云萱吓得魂飞魄散,脚一软蹭地一滑,整个人一个腾空头朝下往地上栽去。
宋云萱大惊失色,从这么高的树上摔下去她还不得摔个头破血流的!天旋地转间她看到永宁惊恐地看着她摔下来,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远处凉亭里的永安冷冷地笑了。
正此时一道着锦衣的颀长身影如疾风般一闪而过,那人借助树身之力矫身凌空,手一捞将宋云萱接住搂在了怀里,手指掐住那条细蛇的七寸毫不留情地扔将出去,随后抱着宋云萱平稳地落在了地上。
几个动作潇洒地行云流水,发生却只在眨眼之间。
宋云萱惊魂未定,心大力地跳动着,下意识地搂住来人的脖子,盯着人/皮/面/具后那双温柔的双眼,她心中一喜,悄声唤道:“少主!”声音不觉夹着一丝委屈。
裴澈目光柔和,将她全身扫了一眼,低声问:“没事么?”
一见到裴澈宋云萱心就定了,刚才的惊吓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嘻嘻一笑,还顺手帮他将披风拉正了,道:“没事没事。”
见她小脸如往常般笑得很开心,裴澈放了心将她放下没再与她有任何交流,又走到永安、永宁面前,躬身行礼道:“参见两位公主。”
永安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没说话,永宁则安静地退在一边。
“永安,永宁!你们在做什么?”
那威严的声音不大却能震慑地周围一干人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永安走到来人身边,亲热地挽住他的臂膀,乖巧道:“父皇,儿臣在和永宁妹妹赏花呢!永宁妹妹的毽子不小心落在树上了,妹妹正叫那个小太监爬树去捡呢!”
静静立在一旁的永宁眉睫轻垂,看到永安和梁帝关系那般亲,自己和梁帝却如同陌路,容色间便露出几许落寞,她盈盈跪倒,恭声道:“儿臣参见父皇。”
宋云萱第一次见到大梁的皇帝,皇帝比他想象地要年轻,他眉飞入鬓,鼻梁高挺,五官深邃,黑眸如深不见底的深潭透着至尊无上的威仪,他虽然年逾不惑依然十分俊美,帝王自然而然的霸气令所有人自然臣服,只是眉眼间尚且有一丝病气缠绕,让人无端觉得他很累需要休息。
梁帝身后一左一右分别站着易了容的裴澈和顾清风,身后则是跟着长长的一队侍卫。
梁帝笑着拍了拍永安的手,目光落在永宁公主身上却颇为冷淡:“宁儿,太监也是人,刚才要不是方洛救地快,那孩子的一条命或许就没了!堂堂大梁国的公主怎可拿人命当儿戏!”
永宁神情一黯,她抿着唇,似乎想要辩解:“儿臣......”
宋云萱上前跪在永宁旁边,望着梁帝稚声道:“奴才参见陛下,回陛下,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奴才打小就会爬树,比这还高的树都爬过,刚才奴才之所以会摔下来是因为被一条小蛇吓的。”
听到宋云萱的如实禀报后,站在梁帝身侧的永安眼中划过一丝冷芒。
梁帝狐疑道:“蛇?御花园里怎么会有蛇?”
裴澈向梁帝道:“回陛下,刚才在那孩子的衣裳里的确发现了一条蛇,蛇身一掌长一指宽,应该是来自问沼的黑蛇,不过并无毒性。”
梁帝黑眸精光暗敛,眉峰微蹙,他的目光飞快地扫了眼身边的永安,而后直问宋云萱:“那蛇哪里来的?”
虽然心知蛇是永安公主扔进她衣服里的,不过宋云萱还是摇摇头:“回陛下,奴才不知。”
宋云萱说完偷偷朝永宁吐了吐舌头。
永宁被她的这个小动作惊了一下,不由自主地也朝她吐了下舌头。
两人心照不宣地一笑。
永宁怕自己的笑被父皇看到,又忙低下头掩饰,蓦地,她神色一震,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无法置信的事。
她伸手悄悄撩开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手腕,腕间戴着一只手链,这条手链乍看十分普通,由细长的墨玉条作串联,链接了七颗珠子,七珠之中有六颗是黑檀木制成的珠子,左三颗、右三颗众星捧月般围拢在一颗红色琉璃珠两旁。
永宁纤细的手指颤抖地将手链上排在红色琉璃珠左侧的第一颗珠子转了一圈,只见那颗珠子上有一个像被火星烫出的字迹正泛着淡淡的光华
——江。
永宁怔怔地盯着宋云萱圆鼓鼓的小脸,半晌,她瞳底竟露出似欣慰似惊喜的眸光来。
而后,她匆匆收回目光,飞速用衣袖将自己的手腕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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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帝听完几人的诉说,似乎正在思考怎么处理这件事,忽见王湛脚步匆匆地引着一名异族青年往这里来。
那青年来到梁帝面前,单膝而跪,右手握拳抚胸,行礼道:“呼延灼参见皇帝陛下。”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