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秦家下人会分批休息,最主要的是先用过晚饭,在这之后,有的人继续各自的工作,要么就是可以自由的出入秦府,享受一天之内少有的自由时光。
云书虽并非秦家之人,但作为被秦家大小姐捡回来的难民,他的待遇就要比普通杂役要好得多,首先他并不需要每日都进行劳作,到点便可领取一份自己的食物,平日除了不可上山踏入第二园以上的区域,想要出府上街倒是无人会阻拦。
他在房屋之内,望着屋外的一圈火烧云,心中莫名的有些慌神。好似此时看到火焰,就都会想到一个月以前那一晚的画面,以及那从战线之上传递而来的一声呼喊。
他揉了揉眉心,即使休息了一个月的时间,心伤却怎么也难以修补回来,甚至他的目标都出现了些许的模糊。
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云书伸出手,摩擦了一番在桌面上放置着的酒坛。
喃喃自问,该何去何从?
他心中或是有一个想要去完成的任务,但却自欺欺人的不肯去执行,庸人自扰到了现在,云书才会越发的迷失自己。
当他想要举起桌上清酒酒坛一饮而尽的时候,突然体内无名有一股业火灼烧而出,让他的皮肤顿时变成了赤红之色。
心中悚然,云书立刻右手一挥,用掌风将大门重重关闭。
那些在屋外修整草地树木的杂役听闻这一声怦然作响的关门声后,不由纷纷露出不悦的面容,对着房屋指指点点,好在也没人做出出格事情,全都是看在秦家大小姐的份上,对此人表面上还是敬而远之的。
再说云书,体内气机紊乱如油锅,脸色一正,立刻盘膝而坐,拼命的念动铸心口诀,将这一股业火压抑下去。
随着时间的消耗,云书铸心的步骤被逼迫的进行,此时一天未能完成铸心,就日日夜夜都有毒发身亡的危险。
不过每当这个时候,却是云书心中释然,可以让他好受一些。
只因这疼痛时刻的在提醒着他,他还活着!
伴随着皮肤的赤红逐渐淡去,云书杂乱的内心也有了片刻的清净。
他淡淡的自言自语一句:“既然如此,那便先想办法铸心吧。”
有了目标的他,眼神变得清澈了不少。
等到铸心之毒完全被平稳下去之后,他才站起身来,打开了房屋内放置在木柜当中一个一个木盒。
这东西,是秦家的大小姐赠与他的东西,说白了也只是一盒精致的颜料,用于腊戏上妆所用。
有了计较的云书,自然也会履行诺言,与秦家小姐拉近感情,从而利用她为自己争取到一些铸心的草药。
云书既然要离开这别院,自然而然的需要将自己特征进行隐蔽。
虽然全腊国之人都知道,屠城魔头只是一个戴面具的人以及一个穿黑袍的人。
但云书就是谨慎之人,难免会有人注意到,这戴面具的屠城魔头还有这一头黑中带白的秀发,倘若以此为突破点,难免会有一些人起疑心,这一个月时间,云书只是留在房屋内也就罢了,这一次要出门去,还是需要注意一点的。
打开妆盒,云书看到的诸多令人眼花缭乱的颜料,其中,黑色占了大半。
云书先是拿起桌面上的一把剪刀,为自己化长发为短发,随后再将黑色颜料涂抹在自己的秀发之上,让斑白的头发重新乌黑。
做完这一切之后,云书擦拭双手,推开门大步而出。
第二园内的诸多杂役见到此人破天荒的出了房屋,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这含敌意,谁让云书得到了大小姐的宠爱,让他这一个被捡回来的难民轻易的住进了这外人看来梦寐以求的秦家的宅邸,更是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可以鱼跃龙门,居住到了二层小土楼之内,要知道,这可是一些家族内杂役小总管的待遇。
不过这世界上本没有那么多脑袋被驴踢了的蠢货,哪有人有事没事总喜欢出去欺负人为自己树敌?
云书的待遇虽然遭人记恨,但这些杂役至少是明面上不会对云书如何如何,大不了就是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要么就是破口大骂几句“无耻之徒”之类的无关痛痒的脏话。
对此,云书毫不在意,只要他们不挡着自己的路,那便由着他们说去吧。
身着秦家下人杂役的淡青色粗布衣,袖口卷起,云书从入府一来,第一次走出秦家大门,上了这腊国金光城的街道上。
在这里,云书才走几步,便可看到卦息山之上,有一个硕大的通透洞窟,正是那一夜,被云战金色长枪所洞穿而留下的惊骇画面,即使事到如今,依旧有不少人围绕着这半山腰的巨大洞窟啧啧称奇。
据说,那一夜有金火烧山,让金光城内上下诸多强者纷纷一同动手,用尽了各种方法才终于将这火焰熄灭下去。也不得不让金光城内的众人对桑国屠夫云战有了一个新的定义,此人,强悍如鬼!
金光城城主的尸体自然被人找到,但却并未听说是如何风光的下葬的,只是说有腊国朝廷出面,将其尸体运回,据说是要让他重归故里,埋葬家乡。
对这个差点要了自己命的地庸强者,云书只得叹息连连。
他本想越级杀地庸,谁料地庸与凡品之间的差距还是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的,除非他云书能够铸心成功,突破凡品上地庸!
金光城城北的街道上热闹非凡,白日里的炎炎气息此时未曾消散,走在街道上的公子人人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