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倒悬在空中的孟轲又将双目凑上窗口,只见游学者周卓此刻正在说道:“封执法,二当家的应该到了,我们还要与他会合,前往城郊大白滩,那边的人物你可埋伏好了?”
‘妖污王封可期’颔首道:“围着大白滩那片灌木林子,里里外外埋伏了几层兄弟,只要戈里这小子敢来,准教他吃不了兜着走!”
黄面老人亦慢条斯理地道:“嗯,咳,看样子,老夫这大刽子手又要开开张了,近些日子以来,过得太无聊了,只有亡命魔战,杀杀宰宰,才能增加一点情趣!”
游学者周卓微微一笑,道:“柯兄,你在本旌掌大刽子手,在魔法界号称暴屠,不论哪个名号,听来都有些令人起懔呢!”
隐在屋顶的孟柯,暗里冷笑,想道:“这老鬼手上鲜血淋漓,杀人无数,只是看他那病态的外表,却像个老好先生……”
此刻,妖污王封可期忽然说道:“右长老,据报城内那全顺客栈,住着的一批人物,来路极其古怪,据本执法看,可能不太简单。《 ”
游学者周卓神色严肃,缓缓说道:“本座已令‘掏心者拉根’率领部分兄弟注意监视,这些角色行动隐秘,费人猜疑,闻说约有数十人之众,其中竟然尚有伤者,而且,一律穿着紫衣,好像亦是一拨甚有组织的魔法帮会。”
封可期毛躁地道:“本执法从来就没听说过江湖道上有这么一拨紫衣的帮会,还不是一些破烂杂碎,装腔作势,自取道号……”
忽然,暴屠柯恶若有所思,沉穆地道:“是了,在白牛坡将毒心者夏克里尔他们杀得人仰马翻的,不全是一些穿紫衣骑黑兽的角色吗?而三日之前,大名鼎鼎的聚魔龟垒竞不可思议的于一夜之间冰消瓦解,尸横遍野,闻说猝袭者也是清一色的紫色衣衫,胸前更绣缕着一轮金红色草莓,而且……咱的总首领至今未归……”
暴屠柯恶此言一出,全厅不由在骤然之间肃静下来,静得几乎连人们的心腔跳动也微微可闻。
游学者周卓怔了一怔,目光环扫厅中各人,大笑道:“吾等俱是杞人忧天,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这些朋友会是那些全顺客栈内的角色?即使是吧,也未听闻他们与吾等有何瓜葛,又怎会与吾等为敌?大当家虽无消息,但吾方已遣人探寻,在讯息未明前怎能作准?而且,哼哼,灵墨旌也不是如此容易对付的呢!”
他已注意到大厅中诸人在柯恶提出那些紫衣神秘人物时,表情上的急剧变化,而不用细看,便可体会出其中包括了太多的惊恐与怯惧,游学者周卓十分清楚,在一场凶吉未卜的大战可能来临之前,斗志的沮丧,乃是一个组织最严重危险的致命伤!
于是,他又故意轻松地道:“魔界中事,传来传去,往往传离了谱,本旌上下,哪个不是身经百战,历尽艰苦的好手?每逢遭遇到什么大事,最后总是我们获得胜利,吾等不为握目前赫赫的声望,再作奋斗增光,却去听那些捕风捉影的闲言作甚?”
这时,暴屠柯恶亦已觉得自己失言,他尴尬一笑,接口道:“魔法界朋友谁能不承认我们在大废墟一带的领导地位?那些紫衣黑兽的角色,若不侵犯吾等便罢,如他们真想不自量力,以卵击石,那么,得到悲惨下场的,定然是他们自己!”
妖污王封可期怒道:“管他娘什么玩意儿,干脆杀进那家客栈,将这些行动鬼祟的东西斩绝算了!”
游学者周卓摇头道:“不可,现在本旌正面对强敌,宜集中全部力量准备应变,不论全顺客栈内的角色是何方神圣,都应在目前之事结束以后,再请当家的定夺,如果鲁莽行事,万一出了差错,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大厅中逐渐又静默下来,但是,每人的面孔上仍有怔忡不安之色,自然,他们异常明白本身的力量比威震八方的聚魔龟垒如何,事实是最好的证明,雄辩巧词并不能令一个人完全释怀的。
孟轲嘴角一撇,忖道:“这游学者周卓倒有点头脑,嗯,不过,我们早晚都要碰一碰的,那时,就可以知道谁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了。”
突然——
狩魔猎人伊库用肘轻轻撞了孟轲一下,孟轲忙以目光相询。
“街上。”伊库嘴唇一撇,简单说出两个字。
孟轲迅速转首,看见街道上大步行出五六条人影,守候在这几栋大石屋外的无数灰衣大汉,一见来人,全皆躬身肃立,形态显得十分恭谨。
于是,第一栋巨屋的门面启开了,一叠声低沉的传叫传到靠天井的大厅之内。
孟轲急忙移目向窗里望去,只见一名适才站立天井,状似小头目之类的黄黑条衣大汉,匆匆进入大厅,躬身道:“禀右长老,二当家等人驾到!”
游学者周卓霍然站起,率着众人急步向外迎去,直到大门之前。
孟轲目光微拢,向那进门的为首者望去,只见那人年约六旬,面孔轮廓抢眼,棱角突出,有如刀斩斧削,双目神光奕奕,形色在老练之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恶,他下颌正中长有一颗大红痣!
这时,以游学者周卓为首的灵墨旌各人,已向这气度不凡的六旬老者行礼完竣,老者微微摆手,沉声吩咐道:“除几位长老和首脑外,其余人等都暂时退出此屋,我先说出一件重要的大事。”
很快,厅堂中便只剩下这老者——二当家的和周卓、封可期、柯恶等几人。
只见这二当家呼然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