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衣角。
“老样子。”
“……”尴尬继续蔓延开来。
“你现在和别人一起开的工作室?”
“嗯,对。从非洲回来后,找到合伙人,路遥,你认识的。”
“所以,你不会回美国了。”
陈述句。
林慕张嘴想说“是,我不会回去了我在这里过得很开心”,忍了忍,没说出口,含混着鼻音“嗯”了一声。
“正好,我来中国了。”
她的声音掩不住惊讶:“你……什么时候的事?”
“我在登机口,明天晚上八点到北京。”
“……”
“你来接我吧。”
“好。”林慕终于找回声音,赶紧答应。
那头挂掉了,传来“嘟——嘟——”的回音,她还有些发愣。调整好情绪,心情略为复杂地存下号码,备注为“林深”。
手机又响起铃声,林慕垂眼,看来,是路遥醒了。
按下接听,路遥抓狂的声音清晰传来——
“你这个叛徒!!!”
“居然放任手无缚鸡之力的醉酒少女和居心叵测的前男友同居一室!”
“难道你就不担心他因爱生恨谋杀我吗!电视剧都这么演!”
“生前最后一餐被你用一顿烤鱼打发了我死不瞑目,早知道一定要去我收藏好久的那家自助才够本!”
……
她听路遥越扯越远,赶忙扯回话题:“陈宇宁人呢?”
路遥一下泄了气,嘟囔着:“做完早饭回研究所了。”转而又语调忿恨,“到底工作重要我重要?我怎么找了这么一工作狂啊憋屈!”
“别郁闷啦,想吃什么,中午我带你去。”
“今天外面整整38度,你不看天气预报的啊,这么热脚心都要烤焦的,我不想出门,你打包焖锅到我家来好了。”
吃货就是这么耿直,易炸毛易安抚,林慕轻声笑道:“好。”
……
吃力提着大包外卖的林慕站在炎炎毒日下等红绿灯,后悔没把38度高温放心上。
她穿着棉质短袖和长裤,肩背不停渗出汗水,顺着背脊划落,湿了内裤边缘。头皮也不赶示弱地渗出大颗汗珠,打湿一片脖颈附近的头发,湿润的发丝贴着肌肤,倍感煎熬。
路遥说的“脚心烤焦”不是什么修辞手法,也没半分夸张,林慕隔着一双板鞋能清晰感受到地表温度,烫得她有些站不住了。
终于等来绿灯,60秒的等待简直耗尽一生。林慕赶紧随人流过马路,拐弯直奔停车场。
呼。
进入车里开了冷气,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幸好是地下停车场,要是停在室外暴露在烈日下,车里现在的温度和气味……不敢想象。
……
路遥的家在二环,即使是周末的北京,也很拥堵。
林慕过五关斩六将地熬过七八个交通灯,提着外卖焖锅站在路遥家门口,有一种游戏通关的诡异成就感。
进屋放下外卖,转头看见路遥正葛优躺瘫在沙发上玩游戏,王者荣耀的声音听得林慕感觉自己又回到站在马路边等绿灯的时刻,体内真火涤荡,她顺手抄起一个抱枕扔过去:“就没见过比你嘴更刁的人!明明定王妈焖锅挺好的,直接外卖到家,你非要吃这家,不愿意外送。”
路遥头一闪,躲过抱枕,笑嘻嘻道:“这家好吃嘛。辛苦啦辛苦啦,先去冲个澡,衣服我都给你备好了!”
林慕走出浴室的时候,桌上的外卖盒大大开着,桌后的路遥双手捏一个鹅掌,啃得满嘴红油。
林慕:“……”
她忍不住冲过去抓起筷子敲路遥的爪子:“没良心,自己先吃了!”
路遥吃痛得松开一只手,回瞪一眼:“饿了嘛,再说了,是谁昨晚伤害了一个少女的心,一顿焖锅的代价,不要太容易。”
又是这个无赖腔调,算了,早已习惯,她拉开椅子坐下,套上手套,拈来一个鹅掌开始啃。
“明天有朋友约我去度假山庄钓鱼,你和我一起去呗?”路遥咬下鹅掌的关节肉,漫不经心地问。
“明天我有事,去不了,你可以带上陈宇宁啊。”
“你能有什么事,工作室最近的活儿都差不多收尾了我记得。”路遥有些奇怪,无视掉那句陈宇宁。
“不是工作上的事。”
“不是工作?你在北京除了工作基本和我腻在一起,差点儿让我以为你别有用心,你能有什么除了工作还与我没关系的事?”她更好奇了。
路遥这人很欠,每天不收一个白眼浑身不舒爽。
“难道是约会?和谁,快说快说快说啊!”路遥眼睛紧盯着林慕,眼底兴奋的光芒闪过。
“你这又想到哪儿去了……”林慕有些无奈,放下鹅掌,“三句话不离男人,我在你眼里那么寂寞孤独冷吗。”
路遥恨铁不成钢地长叹:“恰恰相反,我这是身为娘家人很着急啊!”
眼看她又要说那些陈词滥调,林慕赶紧打断,正色道:“是林深。”
路遥愕然,张了张嘴。
“他明天到北京,我去接机。”她补充一句,“不是约会。”
“不是约会才好,我可不愿意你和他这么冷冰冰的人在一起!”路遥对林深一直看不顺眼。
林慕见她满脸不屑,觉得很有趣,想逗逗她:“陈宇宁不也很冷,你怎么又喜欢了?”
“那可不一样!我家陈宇宁面冷心热,不像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