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像她这般在两个世界活过的人才能够体会那个什么都不好,什么都做假,天天呼吁这个提倡那个的世界有多好。
要是她有一架时空机,一定要把那些只知道抱怨的人丢到古代去生活个一年半载的。
真以为只要脑子里多点东西就能王八之气一震,天下英雄尽归他调派?
做梦。
就像陶嘉那样,倒是成全了她的美名,却阻碍了闻昱扬的成长。
她也不认为自己就能靠着那多出来的一世记忆怎样翻云覆雨。
除非特指做生意。
这才是她的本行。
两辈子都是。
“哎,祁佑,回去后你再加一把力给陶嘉推一推,让她名声更大,侧妃和正妃叫板,二皇子偏偏还不帮着正妃,明里暗里的帮着陶嘉,我记得二皇子妃的娘家不弱,啧,一定会是连场好戏,可惜我看不到。”
祁佑眼神闪了闪,“把陶嘉捧高,让二皇子后院起火?”
“不不不,不是这么简单。”华如初连连摇头,勾起的嘴角一副使坏的模样,“用一个词来形容,这叫捧杀,把人高高捧起,以后总有她重重摔下去的时候,捧得有多高,捧得就有多痛,而且,二皇子得到的越容易,他就越不会花心思,时日一久,他那生锈的脑袋还怎么和太子斗?你们啊,太看重一时的胜利了,就算让二皇子占点便宜又怎样?看得长远一点那未尝就不是占便宜,想像一下二皇子得势后的反应,再对比一下你们的越挫越勇,上面那位看在眼里会怎么想?我是商人,习惯放长线调大鱼,你们要谋划的虽然是大事。却也一样是做生意的那个理儿。”
华如初说得轻松,仿佛是张口即来,都不带考虑的,可祁佑听在耳里却只觉得新鲜。
和她轻松的态度不同,这些话听着很尖锐,却……很有道理。
“我会好好想想。”
记得她很少对他做的事发表意见,祁佑真心实意的加了句,“谢谢。”
华如初挺起胸膛受了这句谢,不打算告诉祁佑。她会说这些纯粹是自己小心眼,看不得陶嘉过得太舒服,没有谁在欺负了她后还能过得顺心如意的。
皇帝一道旨意让她束缚至此,她不也在使计让两兄弟斗得更欢吗?
就算是磨刀石,那也是皇帝的儿子。哪天这磨刀石没用了,皇帝也不会要了他的命,可能反倒会因为他起了作用而给他留个后路,保他一世安稳。
既不想让他们兄友弟恭,却又想两人能共处,世上哪那么美好的事。
以后一旦太子继位,二皇子死定了。
要是二皇子把太子拉下了马。太子也别想活,不过祁家也要跟着糟殃,到时候她是逃呢还是带着祁家一起逃?
咳,想太远了。
“在想什么?”
看她好一会没说话。祁佑还以为她睡着了,低头一看,怀里那人眼睛都在发光,嘴角也带着笑。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没事,对了。祁佑,我想在太原做点买卖,你别告诉家里人。”
“不想掌家?”
“对,我不想看到太多丑态,免得对祁家更没有归属感。”华如初说得直白,祁佑却也深觉如此,他不就是见得多了才会冷了心吗?
连儿子都可以给利益让路,还有什么是不能的?
“好,不告诉别人。”想起刚才如初有说自己是生意人,祁佑起了好奇心,以前查到的华如初和他接触了解的差太多,这只能说明想要隐瞒这一切的人手段远比他以为的要高明。
“你在扬州时也做买卖?”
华如初歪头看他,一副就知道你感兴趣的模样,“想知道?”
“恩,想了解你。”
两个同样不解风情的人能聊天聊得这么和谐,华如初也不想破坏了,反正只要不透露她是琳琅阁的幕后主子就行。
想了想,华如初道:“在家时爹娘兄姐都宠我,我要做什么他们都不会拦着,还会帮着隐瞒,对外宣称华家三小姐性子腼腆怕见生人,刻意淡化我的存在,就算是爹每年的寿筵,姐姐出嫁我也没在人前现身过,基本没人见过我女装的样子,这么多年下来几乎没人记得华家还有个三小姐了。”
想起家人,华如初再也没了锋芒,整个人都柔软下来,续又道:“很小的时候我就扮成男童在外跑了,就算长大后也会着男装出门,做些感兴趣的小生意,这些没什么好炫耀的,只是,那时候真的过得很痛快。”
要是一般人家的小姐这么胆大妄为祁佑会问上一句可有人陪同,可对象换成华如初,见过她身手的祁佑觉得有这样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你的家人,都很好。”从没有过感受过那种毫不保留的关心爱护是什么滋味的祁佑很羡慕。
“那是自然。”察觉到他的遗憾,华如初蹭他,“我的家人是你的谁?”
“……岳父岳母。”
“你要是对我好了,他们自然也会对你好,一个女婿半个儿,他们还没得过你半点孝顺呢!”
“那中秋的节礼,我多备些让人送去。”
“你要是能把我送去,比送再多节礼都能让他们开怀。”
“舍不得,不送。”
华如初推他,“不舍不得,懂不懂。”
明知是在开玩笑,祁佑却知道这未尝不是如初心里所想,她想家人了。
有那样的家人,所以他的如初才能活得那般肆无忌惮,才能有着一般闺阁女子所没有的远见和担当。
“明年,明年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