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他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现在要么回自己的小出租屋,要么在大街上游荡。
……
温酒为自己此时的境遇感到无比的无奈。
他叹了口气,然后往大辉堂的方向走去,反正都是要消磨时间的,那还不如找个能坐的,还不要钱的地方好(……)。
温酒没想到今晚居然能撞上一场戏,还是《四郎探母?坐宫》,这折子戏他很喜欢听,平日里耳机单曲循环个百遍很正常。
温酒找了个中间靠前的位置坐了下来,现在还挺早,来听戏的人不多,不过过了饭点,人就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了。他看了看四周,龙河这里爱听戏的人还挺多。不多大部分都是老伴一块,手上还拿着蒲扇,或者是一大家子,温酒觉得这很大可能是散步散过来的。
温酒坐了一会儿,就到了开场,先是场面【注】走了一遭,然后就想起了旁白,解释这段戏的起因。
温酒撑着胳膊支着下巴看台上人员入定,无精打采——他没指望这个小地方能有什么好戏听。
“听他言吓得我浑身是汗,十五载到今日才吐真言。原来是杨家将把名姓改换,他思家乡想骨肉不得团圆。我这里走向前再把礼见……”
铁镜公主一开嗓,温酒立马眼前一亮。
这嗓音,这声线在文武场的映衬下,更是清悦明耳。温酒不大记得唱那首《女提解》的人的音色了,但现在一听,他立马就能确认,是她!就是她!
温酒立马坐正了身子看着台上的人,远距离的关系,他只能见到那人身材娇小,脸上的粉墨画。她手上抱着“娃娃”,捏着手绢,脚上踩着清朝花盆底鞋,婀娜多姿。
温酒直直的盯着台上,听她唱:“尊一声驸马爷细听咱言。早晚间休怪我言语怠慢,不知者不怪罪你的海量放宽。”
☆、九折子 打人啦!
杨延辉:“我和你好夫妻恩德不浅,贤公主又何必礼太谦。杨延辉有一日愁眉得展,誓不忘贤公主恩重如山。”
这唱杨延辉的人显然是个老手了,他唱功很稳当,声线也是偏厚实的,温酒忽然觉得,龙河这个小地方也是卧虎藏龙啊!
温酒咧着嘴角,手指搭在扶手上随着乐曲的声音上下起伏着,连自己的身子都忍不住抖起来。他觉得今天的自己特别的好笑,但是他乐意。
“哎哟,小伙子也爱听戏啊?难得难得呢!”温酒旁边的老大爷拿着蒲扇一摇一晃的对着他笑了笑。
温酒对大爷笑笑,“家里人都喜欢,所以我多多少少也喜欢点。”
“哎呀呀!你一看就是高素质家庭的孩子吧!现在的那些小年轻人哦,为了孩子不输在起跑线上,让孩子又是学钢琴又是学拉丁舞的,都没人来继承我们中国的国粹了!不错不错,你父母肯定是个读书人啊!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啊!”
大爷感叹了句,又把自己的视线转到了戏台上。
温酒沉默了一会儿,也继续把视线转到了戏台上。
大爷说的没错,他老温家世代都是读书人,各个在文学界都有着或高或低的地位。而他这一批的孩子里,也就数他最不成气候了。
温行虽然脾气不好,性子又直又暴躁,但她书读的好啊!他这个妹妹往那一站,不敢口就甩了他不知道几条街了。而他呢,要成绩没成绩,也就是空长了一张以后能吃小白脸饭的脸,还有身材……
他爸之前就骂过他,要是他能把自己花在健身上的功夫花一半到学习上,他也不至于留级了。可温酒不喜欢学习,也不稀罕读书。
他底子很好,这多亏了温父小时候的皮鞭教育,可温酒现在长大了,一来还继续这样的教育实在是既丢温酒的人,也丢自己的人;二来,现在温酒性子就跟老油条一样,滑的厉害,温父根本打不着他了。
温酒明白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的心,望子成龙嘛,哪个做父亲的不想呢,更何况是温家这种把名誉看的比什么都重的家族,他们绝对不会允许家族里出现一个废物,成为家族的米虫。
温酒被温父扔到龙河的时候,那是一分钱没给他,还是温母偷偷地抹着泪的塞给了他一张卡。让温酒生气的是,那是他从小到大压岁钱的卡!原来这就是他压岁钱的用处qaq!不过还好有这笔钱,不然他就要露宿街头了。
温酒捋了捋自己的板寸头,有点烦躁了。
他无所谓能不能回到温家,只是突然间被抛弃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台上的《四郎探母》已经唱罢,温酒跟着人群往外走,到了门口才脚步一顿,复又进去了。
还是那个看门的大爷,还是那个熟悉的布帘子遮住的后台。
“大爷,你就帮我进去问问行不?我是真的喜欢那个铁镜公主的花旦!”
大爷横着眼睛瞪了他一眼,过了会儿才说:“你等着啊,我去给你问问人家小山走了没!”
“哎!”温酒应了一声。
大爷撩着布帘进去了,出来的时候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