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看不清楚,浑然不觉自己眼泪流了个一塌糊涂。
沈苍甫一碰到乔乔的肩膀手就抖得差点儿把玻璃杯里的水给洒出来。偏生醉鬼乔乔已经被沈苍给缠烦了,手一推杯子里的水就洒了两人一身。
沈苍连忙把杯子搁到一边,扶住了乱动的乔乔。犯浑的乔乔拧巴劲儿一上来,沈苍这个青年人都没法把她扶到卧室,只好把她放客厅的沙发上,自己去拿了抹布给乔乔擦她职业套装上的水。
等沈苍处理完了乔乔和自己身上的水渍,乔乔也靠在沙发上以一个极度别扭而不舒服的姿势蜷成了一团,脸上还带着眼泪印子。
那反射着微光的印子就像有什么魔力似的,只是一瞥就吸引了沈苍的目光。他的脑海里擅自浮现出从下位分裂体里那里得到的记忆,的士上自己用手抹掉乔乔脸上眼泪的那一幕就此定格。
指尖上仿佛还留着乔乔肌肤上的温度,拇指上似乎还残存着乔乔唇膏的香气,沈苍控制不住身体里那种不可言说的冲动与渴望,以前从未产生过这种冲动与渴望的他就像是在旁观自己的下位分裂体那样眼睁睁地望着自己朝乔乔伸出的手。
咸咸的味道从舌上传来的时候,沈苍才发觉自己情不自禁地舔了舔为乔乔拭掉眼泪的拇指指腹。他愕然于自己的行动,甚至有种自己是不是被下位分裂体的意志给控制了的恐慌。
然而就像是回应沈苍这种念头似的,一个人形从沈苍的身体里分裂了出来。
看了一眼因为分裂的痛苦而坐倒在地上的上~位本体,刚分裂出来的下位分裂体像是觉得本体的自己真不中用那样哼了一声,轻轻抱起乔乔就回了房间。
和具有魔性魅力的潮男沈苍不同,这个沈苍虽然为乔乔脱掉了外套、除下了衣裙,可那双手怎么看都不带情~欲。
打了盆微烫的温水给乔乔擦了脸擦了身,又哄着半梦半醒地乔乔配合地套上宽大的睡衣睡裤。把手脚都擦得暖烘烘的乔乔往被窝里一塞,刚分裂出来的沈苍像是疼爱妹妹的哥哥一样用大手梳理着乔乔的发丝,柔声哄着乔乔睡觉。
乔乔没有哥哥也没有姐姐,老家那些堂哥堂姐她也不熟。乔乔妈妈的弟弟早年就因病去世,没留下一子半女,所以乔乔也没有表兄表姐。
小时候的乔乔特别羡慕那些有哥哥撑腰的姑娘,她们在外爱面受了欺负哥哥会帮她们报复回去,不济点儿的哥哥也会拿糖哄着妹妹让她们不哭。那时候的乔乔眼里家里有哥哥的姑娘就像是半个公主,所以她羡慕,她眼馋人家的哥哥。
等她再大一些,发觉世界上的哥哥也不全是疼妹妹的,也有对着妹妹拳打脚踢的畜生在,这才不那么羡慕那些有哥哥的姑娘了。
这会儿哄着乔乔的人就像是乔乔理想中的哥哥,温柔、温暖。以为自己已经睡着了正在做梦的乔乔迷蒙得像中了智减法的天真小姑娘,一直强撑着打架的眼皮凝视自己的哥哥,就是为了把这温馨安宁的一刻多延长一些。
“乔乔是不是有烦恼啊?”
哥哥温声问着,虽然乔乔已经第一百零一次想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上一觉,可她还是撕开眼皮对着哥哥“嗯”了一声。
“那我们乔乔的烦恼是什么呢?”
哥哥的声音乔乔听着耳熟,哥哥的模样乔乔也觉着眼熟。但转念一想,哥哥可是自己的哥哥,自己哪儿能不熟悉哥哥呢?乔乔又放弃了思考。
……她的哥哥可真好,长得干干净净,声音也清澈好听。尤其是一双眼睛,哪怕在厚厚的镜片下面也像是一汪清澈至极的湖水,有着温柔的波光。
“我……”
乔乔努力地回想自己的烦恼是什么,她这会儿思考困难,大脑就像是长了锈的机器那样转都转不动。
“我——”
“我”了好几次都没“我”出来,乔乔这个话都说不顺溜的醉鬼急得流了眼泪。她没法用言词来形容自己的沮丧,光是想到自己败也性别、成也性别,她浑身的傲气就化为了愤怒、悲伤与无奈。
怎么都不被人认可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没了感情生活那就没了吧,她还有工作啊。可是当她引以为傲的工作都被上司的话判了“出不出头都得靠性别”的死刑,乔乔简直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安慰自己。
说实话她不稀罕这种因为性别而得来的优待,可是作为有脑子没背景的职场老鸟,她也没有古人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气概。于是她只能硬生生地被夹在认为用性别来衡量人不公平和恨不得踩着别人也要更上一层楼的上进心之间,进退两难。
“原来我们乔乔是在烦恼这个啊。”
哥哥手指实在是太让乔乔感到安心和舒适了,她就像是被撸毛撸舒服了的猫咪发出几个表示舒服的音节,连哥哥是怎么知道自己烦恼的都没去思考。
哥哥是神通广大的哥哥,神通广大的哥哥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乔乔,你可真是个小傻瓜。”
被骂“傻”的乔乔眯着眼睛不高兴了,哪怕是哥哥也不能骂她傻呀。她可不傻。
“好好,我们乔乔不傻,就是不知变通变成了小呆瓜。”
乔乔被刮了一下鼻梁,哥哥含笑的调笑微微上扬,听着这样的声音乔乔就是有气也生不起来了。
“你难过是因为觉得自己占了不该占的便宜,正因为你之前被同样占这种便宜的人压得死死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