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翘盯着梁道森,心头暗暗突了一下。
荣一在这时提醒:“大小姐,还有十分钟,外面要开席了。”
“嗯,好,我知道了。”阮舒略略颔首。
褚翘听言也不便再继续逗留:“那小阮子,我先出去了,等你美美地出来”
不管褚翘对她多自来熟,阮舒在言语上和她永远保持着一定的客套、礼貌和淡淡的疏离:“我今天不方便亲自招待褚警官,只能请褚警官自行随意了。”
“没关系。我会自己好吃好喝好玩的。”褚翘舒展着一贯的爽快,“我可得好好品尝一番,庄家的酒宴和外头别人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紧接着,她转向庄爻,又道:“或者让林家小弟来和我排排坐,沟通沟通感情,也算作招待我了”
阮舒:“”
庄爻从容地微微一笑:“褚警官是今日婚宴上唯一一位我姐邀请来的朋友,是贵宾,我姐没空招待。我帮完我姐的忙,有间隙时一定会抽空代劳的。”
褚翘眨眨眼,小有期待似的:“等着林家小弟你的‘抽空代劳’”
临出门前,褚翘最后拉着阮舒说悄悄话,别具意味:“正好,今天到场的全是你们庄家族亲,我或许能蹭点什么有用的消息,或许还能问到和阮双燕以及她儿子的事情。”
阮舒微抿一下唇,依旧不置与否----那日陵园的事,一支康乃馨根本说明不了太大的问题,虽然没有证据,褚翘就是抱定了和阮双燕的儿子有关的想法,锲而不舍地追查。
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是,每天打电话给阮舒,旁敲侧击,因为她也认定了阮舒知晓一部分内情。
送走褚翘,服装师、化妆师等闲杂人等也随后离开。
没了外人,阮舒拧起眉头:“闻野今天确定还是不出现?”
一个星期了,神龙见首不见尾。
庄爻默了默,说:“他前两天带着吕品不知道去哪里。可能心情不好出去走走。我暂时联系不到他。”
看一眼梁道森,他又道:“姐,只能委屈你了。”
“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阮舒其实没有大所谓,“终归都要嫁,嫁谁不是嫁?”
反正本来就是假的,表面仪式化的事情而已,她并不介怀。且,订婚对象变回真正的梁道森也挺好的,和闻野这种变态演戏,心里会更不平衡些。
庄爻听言。神色颇有些复杂:“姐,抱歉。”
阮舒淡淡一笑而过,瞅着时间差不多,扭头唤梁道森:“走吧,我们可能该出去了。”
一顿饭在安静中结束。黄桑起身,拾掇碗筷盘碟。
傅令元准备帮忙收拾剩余的菜,兜里的手机遽然震动。
他伸出掏出,点开消息。
界面上跳出一张照片。
黄桑从洗碗池前转过身,看到他没动弹,走过来没有摆好脸色地从他的另外一只手中夺过筷子。嫌弃道:“去去去吃饱了就赶紧走,这儿不需要你个大老爷们搭手碍我的事儿”
傅令元没说什么,菲薄的唇抿着坚冷,转身便往外走了。当然,走之前没忘记带走他先前的那瓶酒。
黄桑皱眉盯着他的背影,琢磨着先前一瞬间,貌似从他的手机屏幕上看到了阮舒穿着红色嫁衣?
待她洗完碗从厨房里出来,果不其然地发现傅令元并还没有走。
那张破旧的摇椅又被他搬出来了。
他坐在摇椅里,倒也没有像之前那样颠着,双脚着地。两只手肘靠在扶手上,十指则在身前交叉。
格格就在他的面前,蹲在地上和阿树、阿上新生的几只小猫仔玩耍,咯咯咯地笑着,旋即口吻遗憾地说:“晏西弟弟要是在就好了他那会儿可想看阿树、阿上的宝宝出生我也好想知道科科和阿针的二胎宝宝长什么样。”
傅令元嘴里叼着没有点燃的烟,闻言晃悠着抖了一抖,语音略微含糊地说:“长得和科科一样丑。”
“科科可不丑”格格反驳他,“傅叔叔你这样说科科,科科会伤心的。他可是你儿子啊”
傅令元斜斜勾唇:“他妈亲口鉴定的,在他面前没少提过。科科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他自己又胖又丑,所以不会伤心的。”
格格摸着小猫仔,回忆起那阵子科科成天的没心没肺,咯咯咯地笑得愈发清脆。
笑完后仍旧有些落寞,问他确认:“傅叔叔,晏西弟弟是不是不方便来这里看我了?我和他是不是再也见不着面了?他一定是忙着照顾他妈妈肚子里怀的小妹妹,所以把我忘记了。”
傅令元伸出长长的手臂,轻轻揉了揉格格的头发:“他没忘记你。之后有机会,你们会再见面的。”
格格一点儿都没怀疑他的话,即刻重展笑颜。弯着眉眼:“傅叔叔你如果见到晏西弟弟,记得帮我先告诉他,我有按照那个时候我和他当初的约定,给阿树和阿上的小猫仔取名字噢”
黄桑从廊下走出来,打断了他们的交谈:“行了行了,别在这里逗阿树和阿上了,我今天布置的功课,你完成了没有?”
格格被抓到小尾巴模样地吐了吐舌头。
黄桑敲了敲她的脑门瞋她一眼:“再不认真学习,你都要成傻姑娘了忘记之前你的智商是怎么被晏西秒杀的了?你都是个当姐姐的人,下次见面,还要在晏西面前什么都不懂吗?”
格格做了个鬼脸:“晏西弟弟也说了,术业有专攻我们满院子的药材,他也一个都不认识全是我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