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没反应过来。沙漠露营,她一个人吗。
她提着行李进了屋,才发现是个标间,陆清野说这段时间来敦煌参会的人员都被安排在这个酒店,想来是没有单间了,只是她一个人住标间似乎有些浪费,也不知酒店是怎么安排的。放下行李,宋蛮先去洗了个澡,一路风尘仆仆,灰头土脸的,她都嫌弃自己。至于沙漠露营,听起来倒挺有趣。
她裹上自己带来的浴巾,出来先找衣服穿上,虽说下午阳光正炽,温度却不高,光是个浴巾容易着凉。
这期间陆清野给她发了个信息:给你报了沙漠露营,晚点见。
这么说,他也会来。
六点半,宋蛮准时坐上专车,同行的有一对夫妻,一对父女,还有个闺蜜团,叽叽喳喳,一路都在飙歌。只有她是独自一人。
那对夫妻从西安一路玩过来,已经走了西线和莫高窟,在车上和带着十岁女儿旅游的父亲交流经验。
“戈壁是一定要去的,我们自己租了辆车,那感觉特爽!”
“是,我也是想带我女儿出来见识见识,她才四年级,从小只见过江南风景,这种沙漠戈壁真没见过。”
“才四年级啊,小姑娘长真高。”
“嗨,这能有多高?她在班里不算高个。”父亲连连摆手。
宋蛮不由看了一眼,现在的小孩都是吃什么长大的,个头直往上蹿。十岁的小姑娘文文静静,五官清秀,也确实挺高的。
车上就这么几个人,聊天的人注意到宋蛮一个人坐在旁边,他们都是从一个酒店出发的,天南海北凑在一起不容易。相逢即是有缘,便将话题扔向她:“姑娘是一个人来的吗?”
宋蛮愣了下,微微一笑:“不算一个人,他晚些赶过来。”
车上的妻子半开玩笑:“男朋友吗?”
怎么可能。
“朋友而已。”是她喜欢的不得了的人。
妻子看宋蛮的神情,分明是甜甜的模样,同为女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暧昧地给宋蛮使了个眼神,知趣地不再追问了。
话题又转回了交流旅游心得,后排的几个姑娘开着音乐,热闹个不停。
开往营地的路不宽,白杨树长得瘦瘦小小的,叶子有些还没全黄,阳光照着公路,树影斑驳。车窗不太干净,被光线照射显出一层白色灰尘,窗外的风景慢悠悠后退,暖黄色的世界,太不真实。
沙漠营地在鸣沙山后山,工作人员只让在固定范围活动,深了去会破坏沙漠生态。宋蛮一个人爬上山头,周围的游客们在滑沙,远处还有骑沙漠摩托和骆驼的。山头上,搞摄影的举着□□短炮,女游客们穿着沙漠必备的红裙子红披巾迎风摆造型。
宋蛮鞋子脱了,坐下来把脚埋进沙里,表层的沙还留有太阳的温度,风从后面吹来,穿着红裙的女孩儿们激动地尖叫。鸣沙山的沙子有五种颜色,内里空心,风一吹便发出沙沙的响声,鸣沙鸣沙,名不虚传。
宋蛮的头发被风吹乱,紧紧贴在脸上。她用手理着自己的头发。
旁边有人坐下,沙陷下一个浅凹,两人中间的沙被挤压,微微堆出个沙包。一双修长的腿从她身侧伸出来。
宋蛮不敢看他,假装望着连绵沙漠上的霞光。
“怎么找到我的?”
“坐多久了?”
两人一起开口。她听见陆清野低低的笑声,他先回答她:“想找你,自然一眼就能瞧见。”
落日的光从营地旁侧的白杨林一路穿行而来,落进陆清野的眼底,她想到慈悲的佛祖。在这个文化交融的丝路重镇,待得久了会染上一层佛性吧。
“刚坐下不久,”她说,“我们什么时候去见顾老先生?”
“约的是明天。”
第 25 章
两人无言。就这么安静地等到日落也好。打破沉默的是身后的快门声,宋蛮和陆清野转头去看。
“对不住对不住,两位坐在一起的画面实在是好看,一时忍不住拍了张照片。”说话的是个手举单反的年轻男人,典型的摄影师打扮,穿着沙漠靴,衣服外面套一件灰绿色摄影马甲。这一身粗野装扮,倒被他穿出儒雅之气。
“两位是情侣吗?不介意的话留个邮箱吧,回头我把照片发给你们。”男人眉眼疏朗,与人相处令人舒服。
宋蛮刚想开口解释,陆清野已经掏出纸笔写了自己的邮箱,想了想,又把宋蛮的邮箱也写下来递给他。
“我现在每天都往鸣沙山跑,想在这里等佛光,什么时候等到了,什么时候再走。喏,现在都一个月了。”男人收好陆清野的递来的纸条,“不过,过程中遇见了许多不一样的风景和有趣的人。”
男人走了,陆清野重又坐下。
“倒让我想起了乐尊和尚。”他忽然开口。
宋蛮听懂了,她写剧本时查过敦煌的资料。当年云游到敦煌的乐尊和尚行至鸣沙山,“行止此山,忽见金光,状有千佛”,于是在此开凿了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