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郑仇目送唐宛儿离 开,也出了地牢,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忽闻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郑仇一惊,翻身而起,抢出门去,尚且立足未稳,眼 前已是一花,一条黑影扑面而来。郑仇急忙双手托住,低首查看时,那黑影却是一具尸身,已然皮肉干枯,墨黑如炭,衣饰清晰可辨,正是自己寨中子。
郑仇大吃一惊,还未回过神来,北都鬼王已倏然现身于前,双目中冷光紫电,一闪而没。郑仇见状急忙抛下那人尸身,拜伏在地,道:子拜见师父,不知师父返回,未曾出迎,请师父恕罪。
鬼王冷哼一声,道:起来吧。本座要休息几日,你小心防范,若见异动,立即知会本座。鬼王说罢,转身欲走,郑仇忙道:师父且慢,子有事禀报。
鬼王顿住身形,并不回头,道:有什么事?
郑仇道:几个时辰前,子发现唐宛儿,也就是斗门飞烟剑传人上山刺探,似有所图。
鬼王闻言心头一震,回身道:你说什么?斗门的两个丫头早已被本座击毙,岂能现身此地?
郑仇道:此事千真万确,子瞧那唐宛儿来去如电,武艺高强,与数月前已判若两人,只怕只怕是这段时日里另有了奇遇。
鬼王眼中闪过一抹惊疑之色,缓缓道:你当真瞧清楚了?真是那丫头?
郑仇道:瞧清楚了,绝无差错,不敢瞒师父,子其实已用计擒住那唐宛儿,不过又将她放了。
鬼王闻言面上透出一重黑气,阴森森地道:哦?你竟敢私通敌人?好大的胆子。
郑仇连连叩头,道:请师父息怒,子此举其实是欲擒故纵之计,为师父筹谋,要将这班小畜生一打尽。
鬼王重重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是吗?说下去。
郑仇道:子以为,那唐宛儿明知山上有师父您老人家坐镇,还敢来冒犯神威,定是为了夺回那斗门黑玉匣,所以子谎称愿意与他们里应外,夺取玉匣,并言会劝服您老人家以黑玉匣作饵,行诱杀之计,而届时就让他们扮作我的随从,借护卫之名,靠近并伺机夺取玉匣。
鬼王闻言嘿嘿冷笑,道:你这计策很好啊,为何不依计行事?却要说与我知道?
郑仇道:子对师父衷心耿耿,这计策是用来对付几个小畜生的,岂敢欺瞒师父?师父现已洞悉详情,届时只需留意我身边从人,那几只小畜生自然是插翅难逃,子还会先在山寨外布下重围,伏以弓箭火石,确保万无一失。
鬼王听了他这番言语,双目微渺,来回踱步,暗忖道:那帮小畜生已在神枢幻境被我击毙,怎地又在此处现身?莫非上次我竟是被幻象所迷?可那神枢幻兽受创逃去,幻境已破,我怎会难道是那幻境中另有高人,作法瞒过了我,将几只小畜生救去了?若是当真如此,那可大大不妙。我此番去万神宫夺取轩辕玄书,原想必 定手到擒来,至不济也能全身而退,却不料那聂惊鸿和昆仑二十八宿大阵如此厉害,竟叫我法身受创,元气大伤。万神宫只怕多半会乘胜追击,来我的晦气,这关头上再有其他高手来夺斗神诀,我必定疲于应付,稍有差池,只怕后果堪虞。郑仇这小子野心勃勃,觊觎斗神诀,殊不知嘿嘿,我便放手与他,让他去对付那帮 小畜生,我才好腾出手来疗伤和应付万神宫的人。
鬼王想到此处,抬头向郑仇道:既然你已算虑周详,那本座便将黑玉匣交给你,如何设谋埋伏也都由你作,本座第一次对你委以重任,你可千万莫叫本座失望。
郑仇闻言大喜,叩头道:多谢师父信任,子必定竭尽所能,不负师父所托。
鬼王见状唇边浮起一丝冷笑,探手从怀中取出黑玉匣,递给郑仇,道:黑玉匣在此,好生看护,切不可失落了。
郑仇双手接过,道:师父放心,子必誓死捍卫。
鬼王闻言怪笑连连,将衣袍一拂,转身去了。
郑仇见鬼王离去,携着黑玉匣回到房中,回身关紧了房门,目望玉匣,两眼中透出兴奋莫名的光芒,喃喃道:斗神诀,你终于是落入我手中了。说着又不禁回望身后,虽然空无一人,仍觉心头惴惴,于是性开了机关,进入暗道中去了。
郑仇入了暗道,上机关,从怀中取出一节碧玉竹筒,张口咬去竹筒的塞子,从中倾出些液体,倒在了黑玉匣上。黑玉匣受了这些液体,竟然透出紫红的光芒,轻轻震 动,倏然而开。郑仇见状大喜,探手从匣中取出雪瑶精魄,拈在眼前细瞧了一番,放入口中咽下,再回手取出斗神诀下卷,两眼放光,双手微颤,激动得几乎喘不过 气来。
想那斗门黑玉匣,须得关士韵和唐宛儿的鲜血才能开启,郑仇却如何开得?原来当日北都鬼王往神枢幻境中追乐辰等三人去后,郑仇竟小心收起关,唐二人歃血开匣时滴落尘埃的血渍泥尘,回来后以清水浸润过滤,将所得血水装入碧玉竹筒中,日日带在身边,只待机缘巧,再见黑玉匣的那一刻。这番唐宛儿鲁莽上山,郑仇竟忽然触动灵机,心生一计,让鬼王将黑玉匣交到了自己手中。
郑仇为取得黑玉匣可谓日思夜想,费尽心思,今番终于得手,兴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没头没脑地徘徊了一阵,心情渐渐平复,于是就地坐倒,吐纳调息,运化雪瑶精魄的神力,几个周天过后,但觉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神游灵府,通达天地,竟好似已换了一副胎骨。
郑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