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蒋连城二话不说直接拒绝掉,“住所昨夜住的可好?”
景司腼腆一笑道:“二爷有心了,住的安心。”
蒋连城皱皱眉,“你这脾性……”话音顿了顿,似觉说了也没用,摆手转了话题,“今天太阳不错,多晒晒,过两天就阴了。”
景司知晓蒋连城素来因他不善言谈而无奈,摸着后脑勺坐了下来。
这阳光确实不如北地的炽烈,温温和和,就是风大了些,穿的暖了倒也挺惬意。
也不知永安的天气如何,此时不合时宜地忽然让他想起了陆嫣然,心情登时忽冷忽热,这晒太阳的兴致就被扫了一大半,他意兴阑珊地问道:“你来前有没有算过今年会红鸾星动呢?”
本就没指望景司能给他回答,却没料到景司耿直地回道:“来的时候没让澜姐帮二爷算过。”
蒋连城嗤笑,耷拉着眼皮,明澜自顾不暇了还能有闲空帮他测算个红鸾星?这个星动的,连他自己都茫然,只是他知道是动了的,说不清是什么时候,或许只是那低眉间的温柔,又或许是嫌弃着麻烦却又忍不住帮忙的别扭劲,他在心底连连冷笑,什么个星动,大概也就几天热度。
尹芳怀这没寻到答案,陆嫣然在说不出的遗憾,可这遗憾里又一丝言不明道不清的轻松,也对,戏本子里的英雄救美,在现实里也无需以身相许了,那样的一个人,大概也有家室了吧。
在自家姨娘和奶奶带着欣慰的眼神里以及自我安慰中,陆嫣然携着韩姨娘硬塞来的零食小吃回了学校,在火车上的时候倒是没什么,毕竟箱子是陈伯拎上来的,自己拎的时候又不是一个重量了,心下有点无奈韩姨娘到底往箱子里塞了多少个零食小吃的同时又有点忧愁起来。
忧愁归忧愁总归最后还是把行李箱左右手来回换着提到了火车站口,正要喊辆黄包车,身侧有风拂过而后手中行李箱被人拎起,她一怔,蒋连城已经揽了她的肩,轻轻松松地往前走,道:“没想到箱子还挺沉,不然直接接你下车了。”
他掌心滚烫,隔着呢子衣都可以感受到掌心的温度从肩胛处传散开,陆嫣然别扭地皱眉试图想推开他,蒋连城力气倒挺大,没让她推开,陆嫣然无奈道:“你帮我拎行李又不是拎我,松手了。”
“我倒是希望你自个儿把自己当行李,这样我可以出门就带着了。”
这话从他口里就像演练了多遍顺口而出,陆嫣然只觉得肩膀上的那股热量散到了耳廓,一时烫的她更是浑身上下不自在。
空气也瞬间沉默了下来,两人都不知如何接话,蒋连城想随口接上一句你觉得呢逼一逼她可又察觉到掌下微微僵硬的肩膀,心下一软。他花名在外,情话讲起来一套一套,却忘记了身边这人和以往接触的人不同,这脱口而出的情话,此时显的唐突和无礼了些,此时心里有些歉意却又拉不下脸。
半晌陆嫣然淡淡道:“重三百斤的行李,就怕你带不动。”
蒋连城默住,到底是他这边沟通有问题还是她那边沟通有问题?好好的天,总能忽然聊死了……
两人沉默着走到一辆车前,一起前来的景司先是吃惊,素来无法掩饰住自己的表情,此时呆呆地看着陆嫣然,样子傻愣傻愣的,蒋连城伸手把他下巴合上,开了车门把行李放上去,他自己坐到了副驾驶上,见景司还没还魂,嫌弃道:“开车。”
景司这才坐上驾驶位,瞄两眼蒋连城又忍不住从后视镜观察陆嫣然,最后叹道:“爷,这就是你在这边等一天也要等的人?”
陆嫣然微愣,看向蒋连城,蒋连城此时颇显的尴尬,不知道是气还是笑,发现她看过来的视线,索性别过脸看着车窗外,“以后你多吃饭少说话。”
景司好似发现个新大陆,“爷你脸……”
“嗯?”蒋连城冷声哼了哼,语调微扬,危险韵味不言而喻,景司止了话揉了揉鼻子,“是我逾越了。”
这两人的对话,坐在后排的陆嫣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蒋连城等她等了一天,此时脑中浮现出刚刚蒋连城说的情话,又思及而今军阀混乱四方势力割据一方,许是这人想从她这方攀上永安军也未尝不可,这想法只在她脑子里闪过又迅速消失,他不是这种人她完全可以肯定,这气度,连尹晴柔和赵颂都不放眼里的,蒋姓……
此时忍不住懊恼自己以往不多关注下当下的时局了。
车外的街景徐徐而过,景司开车一向跟蜗牛似的,蒋连城没去看后座上的陆嫣然,他来这边没多久不知永安和宁城的火车报时,问赵颂或许更简单点,也无需多等,可他就是不想去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坐在后排,望着火车站门口人来人往,有人分离有人重逢有人行影若单,他在这等着一人,等着那人的到来,忽然就多了一份温暖的期待,这份期待,让他竟然一时无法去控制。
又想到这人心思不在他身上,又升起了一股又酸又甜还有三分不甘和怨恨的情绪,忽然的,他微微笑了,没关系,来日方长。
时间在冥想中总是过的飞快,陆嫣然下车前把箱子打开才晓得为什么这么重,江南一带有一种属于这个季节的特有的食物叫青团,里面裹着陷,豆沙馅的青团凉着也是可以吃,热一热也是可以吃的,陆嫣然对豆沙馅的十分喜爱,这次箱子里有十来个,豆沙馅的一大半,她想了想翻出了个纸袋,放了一半进去。
景司得把车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