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苦笑:“世间焉可有子审父案?”
卫长宁震惊,狐疑地望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大半夜手抖,差点更到预收文那里去了……
第154章 一百五十四
偏殿的君琂推开窗户, 殿内比起外面清凉许多, 清凉的风穿c-h-a而过, 心旷神怡。
她望着漫漫绿意, 心中也极为舒坦,闻及身后的脚步声, 回声去看, 卫长宁走过来, 有些热, 让人去取些冰来。
君琂道:“还没有入夏,现在用冰, 夏日怎么过?”
“夏日里去行宫, 正好带着先生去散心。”卫长宁寻处通风的地方坐下,热得不行。君琂走过去, 就看到她脑门上细密的汗水。
替她将外袍脱下, 寻了扇子,给她扇着,一面道:“沐国公何时过来?”
“约莫要黄昏, 我见过容湛, 才知渤海劳什子楼船将军是容湛的生父。”卫长宁往君琂处凑了凑,好让扇子的风都吹向她。
她眯着眼,也很享受, 接着道:“那位将军出身贫寒,投军前与容湛母亲相爱,奈何父母不准, 就、就一同私奔,后走投无路去投军,被前任楼船将军赏识,步步提拔,见他勇猛得当,就将女儿许配他,你猜那位将军怎么做的?”
“杀妻灭子。”君琂道,言辞冷淡,并未有卫长宁那样的惊讶。
楼船将军之所为,良心尽丧,他若破釜沉舟,与朝廷对抗,也会成为一方土皇帝,这也是皇帝担忧之处,他虽可恶,将士无辜,大唐若发动内战,岂不是给了它国便宜?
卫长宁不是好战之人,大唐国库微微盈余,再战,得不偿失。
君琂想的同她一样,若是与它国,必然要战,内战不利于民生,问道:“你预备如何处置?”
皇帝必然与容湛商议过了,她道:“暗杀。”
“容湛如何说?”君琂反问,容湛的态度很重要。
卫长宁沉默了片刻,最终道:“容湛提议的,他道水师无辜,都是为楼船将军办事,不如大事化小,他愿去渤海做引诱人。”
杀妻灭子,丧心病狂,容湛执着之人,看似温和,内心又怎会没有怨气,不养他小就罢了,不该令人杀他。
此事定了之后,内侍道沐国公来了。卫长宁穿好衣袍,就去了。
君琂一人留在偏殿,脑海里想着方才之事,杀妻灭子,贫寒夫妻,患难与共,却落的如此下场,令人唏嘘。
放眼朝堂之上,都是为利之辈,与那名楼船将军无甚区别,包括废帝李乾,也曾与她说过花言巧语,幸她无心。若有心,也会成为冷宫度日的一人。
她靠于小榻上,想起多年前父亲去时,与她道:“襄王之势,虽占上风,其心不正,他曾来提亲,为父以你年龄幼小而婉拒。”
藩王多势,其中以襄王势大,又得太.祖宠爱,他得帝位,也当顺其自然,只是这样以来,代王的地位颇为尴尬,好在她性子平淡,并不参与政事,主动去皇陵守灵,换来几载平静的生活。
若无先帝出来搅局,代王也无心去争天下,最多将她娶回府,携手回封地而去。
皇家诸子,都有才识,亦有野心,太.祖久不立太子,才造成混乱的局面,若早立代王,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她抿唇笑了笑,静静等着皇帝回来。
卫长宁久久不归,君琂等的辛苦,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日有所思,梦中她看到李乾,玄衣俊朗,站于太极殿上,是城破之时,先帝一身龙袍,气势威武,意在气势上压过李乾。
她站于殿外,细细去听,是李乾在嘲讽先帝:“以你之智,焉能谋划得这么j-i,ng准,代王那傻子为你谋划,信的不过是她父与你一母,代王能扶持你,也能拉下你,莫太过得意。”
外强中干的话,也在挑拨离间。
梦中事做不得真,话音方落,代王急促走近,打破僵局,她一入殿,反看向李乾:“叔父安好?”
“朕是否安好,代王殿下不知?”李乾冷言嘲讽。
代王淡笑,抬袖擦去额间汗意,扫视一眼肃穆奢华的太极殿,漠视李乾的愤怒,“叔父之败,败于自己。”
败局已定,李乾性命皆于二人之手,也不作穷凶极恶之态,道:“朕败于你手,不冤枉,也恭喜你得到君琂。”
代王面不改色,回答:“叔父莫要嘲讽,逢场作戏,那不过是诱你之局罢了,我难不成是沉溺于温柔乡之人?”
李乾负手而立,幽幽道:“那就是君琂的苦果,朕娶她,她从不曾应过一声,这次选择嫁你,也说明她对你有心。”
虚空中的君琂,将视线落在代王面上,从她入殿后,便面带微笑,见到一身龙袍的先帝李棕,也不改颜色。
她是心计深沉,还是毫不在意?
君琂分不清,金吾卫入殿后,将李乾带下去,殿内只剩下两人,代王也没有多留,冲着先帝行礼,转身离开。
李棕也没有挽留,反召来一名内侍,君琂认识,是李乾曾经的心腹,李棕问他:“你药放得可多?她怎么还是活蹦乱跳的?”
那名内侍也有些惶恐,擦了擦头上汗水:“她喝了两盏,毒入肺腑,以药压制,多活些时候罢了。”
这么一说,李棕才露出放心的神色。
那般神色,令人作呕,君琂看得心头发疼,她捂着自己心口处,痛苦地阖上眼睛,睁开眼时,是在大理寺的天牢。
她奉新帝旨意,去赐死废帝李乾。
李乾并未恐惧,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