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宁等了几日,知晓元安打听不出来,就让张绍华去穆闵那里套话。
穆闵爱字画,张绍华将父亲书房里的古迹偷了出来,去穆闵那里套出君先生的行程,更得到一个惊人的秘密,君先生就是君相。
他浑浑噩噩地不知怎么出学院的,回去后将卫长宁骂得不敢回话。她甚是凄楚的看着师兄,本想辩驳几句,想到他偷了父亲的古迹,就怯怯道:“师兄先撑几日,待我回长安后就命人送些过来,会让伯父满意的。”
她一点没有悔改之意,张绍华气得跳脚,指着她的脑门,恨铁不成钢道:“你就等着做妻奴,君相何等人物,就算看得上你这张祸害人的脸,也会将你压制得死死的,没有翻身的余地。”
面对师兄的火气,卫长宁不愿火烧浇油,虽说神色怯弱,但眉眼舒展,眸色更是盈盈若水,一眼就看到她心底的欢喜。她力争着给自己的最后一点颜面,笑着说道:“夫妻是相敬如宾,不是谁凶就听谁的。”
她怯怯如白兔,眼中狡猾笑意却若狐狸。张绍华冷冷道:“你现在就是千里追妻,以后若是成亲了,君相指东,你敢往西边走?”
卫长宁喜欢听这样的话,成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当下就笑颜如花:“我可以与她好好商量往南边走啊,君相善解人意的。”
张绍华:“……”
与这个呆子完全说不通道理,张绍华甩袖离去。
卫长宁离开衡水的时候,并没有惊动任何人,而衡水的上层领导都在注意着君相的行程,没有想到君琂回长安的车驾之后,会跟着一个小尾巴。
作者有话要说: 卫长宁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软,她的处境让她不能太出头,毕竟她是侯府不受宠的世子,没有根基。
第18章 十八
君琂的马车很好寻,官道上前后几十人,都是铠甲兵士,一眼就会看到。
卫长宁让侍卫驾着空马车慢慢走着,自己带着元安先跟上君琂,不远不近地跟着,恰好不会让人注意。
走了两三日,元安架不住这样的奔波,在马鞍上坐的腰背都疼,他揉着自己的脖子,愁眉苦脸道:“世子,再这样下去您自个也受不住的。”
卫长宁眼睛望着前方,眸色在秋日阳光下熠熠生辉,格外j-i,ng神,毫不加掩饰自己的心思,笑道:“我不累,你平日里没有练过,回府后好好练一练。”
元安好处没捞到,又哭丧着脸跟着前面的车马。
接君琂回长安的是皇帝派遣的兵士,一路上很是低调,沿途早就被打点好,不用担心居住问题。
秋风狂起后,雨水落得很快,乌云在空中翻滚,卫长宁被猝不及防的秋雨淋得浑身s-hi透,前面的马车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元安看到一旁的茶舍,劝世子去里面避避。
雨水太大,密密麻麻地如同珠帘,蓑衣根本抵挡不住,卫长宁也知勉强跟着,自己也会受风寒,只好去茶舍避雨。
茶舍后面还有间小客栈,大雨没有一两个时辰停不下来,元安就要了两个房间,自己问店家要水给世子送过去。屋里的卫长宁让元安将水放下,也去沐浴净身换件衣裳。
为了防止风寒,元安要来的水有些烫,卫长宁将门窗从里面锁好,快速地冲洗一下,将裹胸的绸带放在一旁晾干,今日应该追不上去了,等明日天晴后,再快马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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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泥泞,君琂的马车陷入泥坑中,马儿嘶鸣,怎么拽都不走,兵士用鞭子抽、绳子脱都挪动不了半步。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打在车板上噼啪作响,君琂掀开车帘接过雨伞,自己走出来等兵士将马车推出泥坑。她撑伞而立,伞面只能遮挡住大半的身子,探首望着天空,长睫在眼睑处落下一片y-in影。
雷鸣轰隆作响,君琂神色微动,下意识看向人群后方,许久不见有人过来,她道:“换马走,去下个地方住一夜。”
君琂发话,兵士也不敢阻扰,立即有人给她牵马过来,将挡雨的蓑衣递给她。君琂接过后穿好,利落地翻身上马,跟着兵士向前方策马而去。
策马比马车快了很多,到了镇上驿馆的时候,天色刚擦黑,一行人都被淋成落汤j-i。雨中的秋日朦胧如烟,如墨水在白云中渲染开来,隐约看去有春日的风光。
驿馆外的长街上,只有几个行人在匆忙赶路,铺子的生意更是被一场秋雨搅和地清冷。君琂从驿馆中出来,撑着油纸伞在街上步行,墨白色的裙摆在青石板上漾过,如天上行云、山间流水,带着几分不多见的洒脱意味。
她往一处布店走去,店家正愁没有客人,瞧着貌美的客人入店,走近后发现廊下雨水恰好落在她的眉眼处,凝结成细小的雨珠,显得肌肤晶莹剔透。
而眉眼处的清冷让人不敢接近,一身寻常的粗布穿出洛水神女的出尘气度,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在亵渎。
店家是位年过不惑的男子,见到女子走近,一时间心口微顿,他忙介绍:“小娘子要买什么?”
君琂没有抬首,只将视线落在柜台的各色布料上,店家想要介绍,屈于她的气势愣是不敢开口,只好等她自己看完。
“我要这个,三尺。”声音如山间清泉,带着秋雨特有的微微凉意。
店家忙上前,裁好料子包起来,君琂接过后付了银子就离开。
话不多,却让人难以忘怀,店家痴痴看着女子在雨中的背影,方才的女子太过神圣,让人一丝妄念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