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得了免费的化妆品,倒也不白得,她有认识的朋友,好不好的都拉过去,先给免费修个眉涂个指甲,有些人,来一趟就不来了。有一些,就成了店里的客人。就是这些魏金带来的太太奶奶,多少跟魏金脾气相投,都不是好缠的,总是要讲价讲半天,不占点儿小便宜过不了日子的。
陈萱魏银做生意,总要让着她们些,就是不给还价,也会送两样不值钱的小东西,让这些太太奶奶的,高高兴兴的来,高高兴兴的回。
魏金听魏银念叨说店里生意大受影响的事,魏金还打听了一回那大兴盛的事,听说人家当天打八折还有打折券拿。魏金说,“要搁我,我肯定也等着大兴盛开张了。”
魏银听这话,别提多郁闷。魏金略停一停手里做的帽子,与魏银道,“其实你们熬一熬,等一等,我估计那什么大兴盛也不能总打折吧?”
魏银按尺码裁着帽子上要用的蕾丝花边儿,“不是等不等的事儿,大姐,这做生意,都讲究回钱快,得有活钱。我们等上半年,她肯定不打折了,可那样,东西倒是能放半年,客人这半年早叫大兴盛拐跑了。待客人买惯了大兴盛,哪里还会往咱家的小店来?所以,我宁可不赚钱,也得想法子把客人留住。”
魏金才明白这个理,魏金立刻有了主意,“那这样,我那里有几个姐们儿,她们不是常去你铺子买东西么,我问一问她们。不过,你可得便宜些。“人家打八折,你们起码得来个七折,才争得过人家。”
“那我们就一点儿利都没有了。有一些还要亏钱哪。”
魏金眼珠一转,“七五折,怎么样?你要是答应,我给你拉几个熟客。”
魏银倒也不笨,悄悄同大姐说,“人家品牌不让现在打折。可不能叫她们说出去,不然我们这里跟品牌商那里不好交待。”
“放心,谁占了便宜能往外嚷嚷。”
就这样,魏金帮着销了一些。
陈萱魏银也不是坐困愁城的性子,一道想主意,偷偷摸摸的降价不是个长久法子,被人抓到把柄就不妙了。不过,化妆品不降价,如果一起买帽子、买衣裳、买首饰,帽子、衣裳、首饰可以降啊!
就是大兴盛出的打折券,反正他们都登报纸上去了,陈萱魏银半点儿不客气的拿来用了。她们也弄了一批打折券,譬如,买到五块钱的东西,可打九折。
俩人这么一折腾,帽子店生意立刻回转。
只是,姑嫂俩不再主推芬芳的牌子,而是换了市场上另外的牌子。
陈萱私下还同阿年哥说哪,“当初吉庆坊的经理给了我那张八折卡,阿年哥,你说,我怎么就想不到打折券的主意?”
魏年笑,“以前没这主意,大家一样过日子做生意,现在有了这主意,说到底,就是让利给客人,商家自己的利就薄了。当然,这也不是没好处,像你想的那样,设个门槛儿,五块钱以上才给打折,一样有利商家。这主意虽好,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无非就是个卖东西的噱头。你知道吉庆坊为什么会有八折卡么?”
“是买东西买的多的人才有的吧?咱们这张,是经理看着容先生的面子。”
“这事儿我后来细想过,那些洋牌子事儿多,我打听了,要是做洋牌子的代理商,他们对你店铺开在哪里都有要求。一定要开在大商场,就是不在大商场,对于店面也有要求,店面不能低于多大。说明白了,他们认为自己的东西高档,就得往高档的店铺卖。”魏年道,“你这张卡,跟大兴盛的打的券并不一样,其实很像是最低阶的一张代理卡。名面儿上是过去买,但是直接给你打了折,你再加钱卖给客人。应该是这么个意思,只是不直说罢了。”
陈萱有些不明白,“可是,我卖给客人时总会比吉庆坊要稍微便宜一点儿的。我有时想想,好像在挖容先生的墙角,怪对不住容先生的。”
“真是笨,阿银当初买那丹祺点唇膏,吉庆坊标价也是五块大洋,她还一还价,四块五也买来了。你八折拿货,四块钱,再给客人便宜些,你还能便宜到哪儿去。”魏年笑笑,“会买的不如会卖的,这卡既然给你,人家就做了预防。再者说了,除非是熟客,日子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不然,真正有钱的,都是去吉庆坊,怎么会到你那小铺子去?别个不说,吉庆坊显得高档啊。”
“这也是。”陈萱听着也笑了。
陈萱说,“阿年哥,我想着,待铺子的租期到了,换家大些的铺面儿。”
“你们怎么想的?”
“要上下两层,现在衣裳的生意也渐渐做了起来,我跟阿银商量好了,上头做衣裳,下头卖化妆品,还有小饰品、帽子、杂货一类。”
“成,我帮你们留意下铺面儿。最好是弄个小洋楼,显得洋气。”
这个月文先生家的沙龙,秦殊也一道去了。
秦殊和文太太关系很好,陈萱魏银也跟着沾光,和文太太在一起坐着说话聊天。陈女士的出现更如众星捧月,陈女士如今要做的事业,只要是关注报纸的,就没有不知道的。陈女士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容彩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