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放。
四条腿的速度,方槿桐想撵都撵不上。
这么大的驿馆,它这么疯跑,谁知道它会跑到哪里去?
要是掉进什么角落里,只怕寻都寻不到。
方槿桐恼火得很。
沈逸辰却笑:“我让人去找。”
方槿桐将信将疑:“能撵得上吗?”
郭钊深吸一口气,闭眼。
果然就听某人唤他。
也是,他这一身绝世武功,撵狗还是能撵得上的。
但是他跟了有人这么久,自然知晓有人是希望他撵上了也不要这么快回来。
呵,于是他这一身绝世轻功,就跟在一条狗后面蹦上蹦下的。
有辱师门。
……
倒是方槿桐这头,见郭钊施展轻功跟了上去,那模样风姿绰约,不像有假。
她心中也就放心下来。
狗蛋不会走丢便好。
好歹也是沈逸辰的狗,沈逸辰的人上心也是应当的。
“坐下来等吧。”沈逸辰看她,“应当用不了多少时候就会回来的。”
狗蛋还没撵回来,方槿桐只得如此。
她苑里还有方槿玉,总不好让人家找到后给她送回苑里来。
只是踱步到了凉亭处,方槿桐才发现他在摆棋局。
方槿桐倒是惊喜:”你会下棋?“
但想一想,又觉这问题问得有些莫名。他都能送清风楼的名帖给她,至少也是对下棋有些兴趣的,否则哪能拿得到清风楼的帖子?
沈逸辰却也不在意,只道:“会,打发下时间而已。”
他不习惯早睡。
她也是。
“摆得是十方局?”她简单扫了一眼。
沈逸辰就笑:“是。“
十方局,他同槿桐在彤郡摆得最后一局棋便是十方局。
也是个夜晚,棋局摆到一半,彤郡驿馆便来了刺客。
起码有三四十人之多。
驿馆内外都有守军,普通的刺客怎么可能轻易进得来?
他们一路从彤郡逃出,又遭到刺客的连翻追杀,到后来郭钊掩护她们母子离开……
这局十方局便成了他和槿桐摆的最后一局棋。
未完棋……
沈逸辰微微红了眼,只是侧颜隐在灯火的阴影里,对坐的人若非认真看,其实看不真切。
方槿桐最好的便是棋。
总归还在等狗蛋,坐着干等也是等。
“这十方局我早前摆过一次,可惜没摆完就离开了,今日正好遇到了,你若是不介意,我同你摆一局。“方槿桐抬眸看他。
才见他眼中有些许氤氲。
沈逸辰适时垂眸。
方槿桐不知方才是否是自己看错。
须臾,又见他抬眸:“正巧,这十方局我早前也摆过一次,可惜得是当时也没摆完就离开了,后来就再也没有机会继续摆完。今日倒是赶巧了。”
眼中已无先前神色。
只是言语间,不似平日的油嘴滑舌,却是沉稳内敛了许多。
方槿桐讶异归讶异,却也只道先前是自己看错,就没有再往心中去。
刚好轮到黑子,她便牵了牵衣袖,拾起黑子,依照棋谱落子。
“到你了。”言罢,抬眸看他。
沈逸辰微怔,才伸手拾起白子,缓缓落子。
方槿桐就道:”摆错了,是这里。“
没有看他,眼睛盯着棋谱,手指着棋谱上的一隅。
沈逸辰没有看棋谱,只是看她,口中依恋:“哪里摆错了?”
“这里呀。”方槿桐伸手在棋谱上一隅,敲了敲:“明明是这里,你看看,你放偏了,沈逸辰。”
……
“你放偏了,沈逸辰。”
“沈逸辰,你又摆错了。”
“沈逸辰,你拿的是白子……”
他不过是有意逗她,但在摆棋谱这件事上,她却回回认真。
往昔如浮光掠影,他只觉风沙眯眼。
赶在她抬眸看他前,又垂眸执子。
方槿桐哪里知晓?
只是这一局棋摆下来,也差不多过去了几盏茶的功夫。
他使了眼色,郭钊才从角落里忽然抱着狗蛋蹦了出来。
方槿桐还感叹:“正是巧,棋谱摆完,正好就把你寻回来了。”
狗蛋“汪汪汪”应了三声。
外面虽然好玩,但跑跑跳跳后没发现主人,它又慌慌张张绕回去找。
可惜被郭钊拎起来,想回来都跑不回来。
好容易郭钊肯放它了,它便“汪汪汪”扑到方槿桐怀中。
“今日,谢谢你了。”方槿桐起身。
他点头:“嗯,原本也是我的狗。”
方槿桐一时想笑。
忽然一瞬,她有些不想把狗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