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莞冰的母亲从沙发上站起,神情高贵自傲得如皇太后那样:“既然不是什么大事情,就别给我打电话。我今天可是约了顶级发型师给我的头发做护理的呢。我们钟离家给学校的赞助一直不少,刘主任你可别说不清楚,你也是一个懂事的人,不要给我弄些小事就大惊小怪的,那些不必要的小麻烦,难道你自己还不会解决?”
“对不起,对不起。”末天心弯腰道歉道:“给你们大家添麻烦了。”
刘主任也是奉承地笑着,没有说什么。
钟离莞冰鄙夷地打量一下末西西,再牵起她自己母亲的手,像公主那般,优雅高傲地走往门口处。
就在经过末西西的身边时,末西西突然大喊道:“为什么!!”
大家都被末西西吓住了,钟离莞冰的母亲脸上打的厚厚白粉也掉了不少。
末西西用着她的小身躯大喊道:“明明是她错了,她连道歉都没有!”虽然她一直都被欺负,她怎样都能忍,但是她不要自己的母亲因为自己而受委屈!
“西西。。”末天心想说什么,却被钟离莞冰抢先说起来了。
钟离莞冰手指指着末西西,嚣张跋扈得很:“你说多一次!”
“你教的女儿怎么这么没教养的?”钟离莞冰的母亲也接着道:“难道因为是站街女的原因,所以女儿都不会教吗?”
又是站街女,又是站街女,自己被欺辱的场景在末西西的脑海中迅速播放起来。
末天心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地站在末西西身边,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你自己的女儿没有教好,凭什么说我妈妈。。”末西西隔着长长地刘海,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钟离莞冰母女两:“你们每天都欺负我,每天都在我抽屉里头放垃里面放死老鼠,在我椅子上涂胶水,在楼上用口水吐我,拿垃圾桶盖我的头,把蟑螂扔进我的食盒里,用笔画花我的书本,骂我妈妈是妓女,不让我走路,让我趴着转他们的胯。。。”像是录音机那样,机械化地说着。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末天心蹲下身子,紧紧地抱住末西西。
她一直关心着她的生活,家务活都不敢让她碰,就是不想她累着,苦着。
只是,没想到,原来不管她多么努力,都是徒劳。
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的校园生活,她以为,只要她自己做好了,就足够了。
原来,都是错的。。
“西西。”末天心抱着末西西哭了起来:“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
“他们会在我头发上粘泡泡糖,会在我上厕所的时候把门锁上,会拿粉笔涂我的脸,会用墨水喷我的嘴。。。”末西西停歇不下地絮叨着。
主任惊呆了,他知道末西西在学校都是受欺负的,但是他不知道她受欺负的程度,因为她一直都不说,老师们也以为是常见的小事,所以都没有怎么去理会。
钟离莞冰不屑地讥笑一声,牵着自己母亲的手,转身道:“我们去吃大餐吧,饿死我了。”
现在的场面有点尴尬,刘主任要是什么都不管就显得失职了,但是,得罪其他人都没有比得罪末天心的好,起码末天心的职业实在低廉。
“你先带孩子回去吧、”刘主任摆摆手:“请几天假,我看她也是最近压力大了。”
末天心点点头,一把抱起个子一米五三,体重只有60斤的末西西。
因为是站街女,所以她受了委屈都不能说,明明知道不公,却不能吭一声。
回到家中,末西西发了一场高烧,足足昏迷在床上几天几夜,让末天心也跟着没日没夜地照顾着。
末天心从末西西的额头上换下一块新的冰凉毛巾,脸上的疲乏显而易见。
床上的末西西痛苦地紧皱眉头,像是又做噩梦了。
“西西?西西??”不忍末西西这样下去,末天心想要喊醒她。
猛地!末西西突然睁开双眼,大口地喘起气来。
“怎么了?咱们西西不怕。”末天心用衣袖替末西西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末西西缓过神来,气息也平稳了许多,她无神地看着长有青苔的天花板,全身死气沉沉。
“做噩梦了。”末西西有气无力地向末天心解释道。
她梦见了同学门扒光了她的衣服,用圆珠笔在她身上写了很多的字,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茶花女”三个字。
他们把她吊在学校的门口,然后肆意地嘲笑着她,辱骂着她。
梦里的心情让末西西带到了现实中,她躺在床上,从未有过那么深的羞辱感交织全身,那点恨意,也开始萌芽。
一滴眼泪从末西西的眼里流出,末天心见状,心都提起来了:“西西。”她替末西西摸了摸滑下的泪水道:“噩梦那种东西不要去想了,都不是真实的。”
“妈妈。”末西西地声音在黑夜中缓缓传到末天心的耳朵里:“我想我变了。。想要杀人。”
已经不能逃避地面对一切,恨意,慢慢地侵蚀着心体。
末天心心疼地替末西西拨开过长的刘海:“人的心无法保持不变。明明物体本身没有任何改变,但我们的心却让物体本身的价值起了变化。只有人拿自己的尊严和过去比较,让其中一个消失时才叫杀人,并背负杀人这种意义与罪孽。杀戮不一样,虽然被杀的一方是人,但杀人的一方没有身为人类的尊严,也没有之后的意义与罪孽,像事故,并不会背负着罪孽吧?”
末西西似懂非懂地看着末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