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我双手双脚被捆住躺在床上,媛媛坐在床边看着我。
时间是下午两点,我看着有点疲惫有点煞有介事的媛媛笑了起来,我确实感到好笑。
男人的故事总是有女人啊。
媛媛想绷住,但最终还是讪讪笑了起来。“不是我,是老黄干的。”
“那还不放开我。”
“老黄要我5点钟才放开你。”媛媛不干。
“你真正想知道我为什么叫4/5吗?”
媛媛看我,我把她叫到我面前,鼻子对鼻子一个字一个字地对她说:“因为我在5分钟内杀死了4个人。”
媛媛的眼睛睁大了,我看着她。
“老黄要做的事情很危险,只有我能帮到他,放开我。”
媛媛打开了我的绳子。
我问老黄出门穿的衣服,拿没拿包,媛媛告诉我老黄捆了我就空手出门了。
我抄起电话拨北燕给的号码。
是一个不认识的人接的电话。我说了我的验证号码,跟他说找北燕。
北燕接了进来,我告诉她:“老鸟已经飞了6个小时,老鸟起飞时穿一件黑布甲克,灰色裤子。”
我接着问她外边来的客人去哪了。
北燕告诉我外边的客人有四拨,主要客人正在往郊外一个网球球场赶,三个陪客一个出门兜一圈回家了,一个去了霞飞路。
他们还没有老鸟的行踪,我在想这个日本在上海领事馆的位置。
北燕说头要跟我说话。
我等着头的电话接入,在他开口骂我之前朝他大喊:“霞飞路!”
接着我啪地挂了电话。
老黄敢去霞飞路,他已经不打算从那走出来了,一定是这样。
其实我知道我是在押宝,跟赌徒并无二致,但是有时候只有赌。
这使我很愤怒。
我快步出门,媛媛像怨妇一样双手抱住我的胳膊,“我也要去。”
“滚开!”我呵斥她。
“我也要去~~”媛媛大喊,分贝惊人,两个拉在一起的手由于用力,一点血色也没有。
我掰开她的手的时候她像小母兽一样咬我的胳膊。
我松手大叫投降,她两个胳膊仍然紧紧抱住我的胳膊,跌跌撞撞和我一起出门,门都不关。
我回身关了门,媛媛简直像抱她的命一样抱着我的胳膊,任凭我甩得她趔趄。
出楼的时候我们简直像极了甜蜜情人,我让她和我稍微保持一下距离,她根本不理。
上了车,我撸起衣袖看她咬的地方,她尖利的牙齿隔着衣服咬得我出血了。
我给她看,她哇地哭起来,双手又抱住我的胳膊。我赶忙安抚她,告诉她我会带着她,但是她不能哭,不能这么抱着我。
媛媛不大声哭了,变成抽噎。
我带着媛媛走进繁华的霞飞路时,一个人撞了我一下,在我手里塞了一把枪。回头和我确认时,这哥们吃惊地看了看媛媛。
没人看我,每个人都有目的地,他们喧哗着购物、吃饭、恋爱、吵架,轰轰烈烈地生活着。
他们顾不上看别人的热闹,他们本身就是热闹的一部分,只有我们不属于这样的热闹,不属于这里。
现在我带着枪来到这里,为了寻找我的战友。
既然他不能像这条街上的人,高兴了可以笑,悲伤了可以哭,愤怒了可以咬人,饿了可以吃想吃的东西,为什么他不能迷失在自己的仇恨里?
为什么不可以?
小伙子告诉我40分钟前在这条路上的百货大楼的三楼试衣间里发现了老黄脱下的甲克和裤子,而陪客也在附近失踪,但陪客的两个伙伴在这个百货大楼一侧的巷子口吃东西,一男一女。
他们一定以为马强绝对不敢在这条热闹的大街上跟老黄接头,更不相信老黄会在这里杀掉马强。
人们的想象力都哪里去了?
我带着媛媛快步走向那个百货大楼,过大楼右侧的巷子口时我看到了那两个优良品种。
我盯着那两个穿着鲜亮说笑着很像情侣的日本青年男女看,他们与其说在吃饭,不如说在打量我。
我并不介意他们看到我。这是我的国家,我的国家的城市,我的国家的街道。
我就是要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
他们顿了一下,似乎惊讶于我的大胆。
媛媛在我身边也看他们,他们居然冲我们笑笑。我身边的媛媛比那个日本女人好看多了。
大白天,这个巷子里居然停了一辆救护车。我没有看到司机,一个穿着兰色工人衣的人似乎刚下车,无所事事。
巷子里有这个百货大楼的两个出入口,往来的人不多,有一组垃圾箱。
幽暗和长久没有更新的橱窗说明客人很少由此出入。而我们拐进来之前,大街上确实是人潮汹涌阳光灿烂。
三楼是男装部,一个伙计带着我们到了发现老黄衣服的更衣室,媛媛不由自主地抓紧我。确实是他的衣服。
运动服装在地下一层,我拿着老黄的照片在每个品牌的网球服装柜台问。在一个著名品牌那,售货员认出了老黄。
“他买了一套网球装,却买了一顶棒球帽,特别奇怪。”
“什么时候买的?”
小巧的售货员说,就是刚才,“喏”她指着对着巷子的门。
一个穿着白色网球服装戴着黑色棒球帽的人正在出门。
我头发竖了起来,冲媛媛喊,大声叫,使劲大声叫老黄!
然后撇下媛媛跑起来追赶。
我可以确定那个门似乎很近,可是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