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成玉心中动容, 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叹息道:“烟儿,我如今这般自顾不暇……又如何养得起你?司马蓁蓁犯下那等大错,便是我也……”
柳烟伸出葱葱玉指, 堵住了他的话语, 柔柔的看着他, 眸中的柔情如最温和的秋水将他整个淹没,“爷莫要妄自菲薄, 若是没出这事,爷这里修缮园子的差事做得好,到了京城皇上自然会对爷大加嘉奖,日后再做成几件事, 便是没有祖上的荫蔽, 凭借爷的能力, 升官加爵也是顺理成章的事……而这件事情妾身也明了,是三小姐的错, 与爷无关, 爷只是无端受到牵连,公主是心善之人, 若不是她闹出这番事情来,妄想谋害公主, 又怎会招惹如此的祸事。”
见司马成玉点头, 露出赞同的神情, 知晓自己这些话说到他心中去了。
柳烟靠在他怀中, 低声道:“妾身虽不懂朝堂之事,可是看三小姐谋害了公主,公主还能为爷求情,恳请皇上饶爷一命便知,皇上和公主都是深明大义,赏罚分明之人,如若因着这档子事记恨上爷,直接将爷一同流放便好,又怎会给爷一条生路呢?皇恩浩荡,既然给了一次机会,爷便该抓住,好好的把握,可莫要……”
她说着,声音低垂了下去,“妾身知道爷心里头不痛快,可若是因此事记恨上公主,觉得是公主害了司马家,那可就真真辜负了公主一番心意。”
其实在得知消息的时候,司马成玉确实有些怨恨皇家无情,他阿爹为国尽忠,他们司马家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他心中如何不恨,可是推己及人,倘若有人要害他,要至他于死地,他可会放过这个人?
答案无疑是否定的。
他不明白,司马蓁蓁为何如此憎恨公主,憎恨到竟然派人绑架了公主企图侮辱她,公主那般和善的人,她为何如此狠心?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他爹是丞相,位极人臣,他们家便是坐吃空山也能安然度日,又如何惹上这样的祸事……
如今听柳烟这般一说,他心中对皇家的怨愤消减了许多,怪只怪他们家出了一个丧门星,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昭华公主身子微好的时候就收到了调查结果,直接将结果摆在了秦默面前,想看看他的反应。
秦默接过,眸光落在明芃芃上面时微诧,有些难以置信,良久,低声道:“公主打算如何?”
“你就没有想说的?”昭华公主挑起眉,短促一笑,眯着眼睛,不放过他面上任何一个细微的神情,可是秦默除了一开始的震惊之外,竟没有半分反应,好似全然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是非曲直,自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如若当真是她所为,绝不姑息,如若不是,也不应冤枉好人。”
“莫要给我顾左右而言他。”昭华公主却不打算放过他,“你只说,是否相信此事是她所为?”
秦默一怔,良久,摇了摇头,“不信。”
见昭华公主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连忙加了一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司马蓁蓁算计你一事定然是早有筹谋,明芃芃与司马蓁蓁素不相识,怕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跟踪她,从而在其中添一把火。”
昭华公主点头,这也正是她所想。
朝阳郡主和明芃芃皆有害她的动机,可这里面,朝阳郡主的嫌疑更大之些,若说她想借谋害她一事陷害司马蓁蓁,从而趁机除掉她们二人,她确实相信的。
“我倒是有一计,能够将幕后之人揪出来。”昭华公主眯着眼睛思索了片刻,对着秦默勾了勾手指,耳语了一番。
见秦默越听面上的神情越震惊,昭华公主唇角一勾,笑的甚至狡诈。
当日,羽林军便冲进明府,将明府重重包围了起来,更是将明芃芃带到了宫中,有消息传出,是明芃芃暗中掺和了一脚,那点燃的炸药便是她派人埋下的,目的便是炸死公主。
同时,圈禁严府的侍卫皆撤离开来。
朝阳郡主得知消息后先是不解,这好端端的,怎么会牵扯上那位明姑娘,派人打听了一番,才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当下心中好笑不已,更是为自己逃脱了责难而欣喜。
有人替她背了黑锅,这是好事,她得感谢那位明姑娘。
刑部大牢的尽头,向来是关押着重犯。
司马蓁蓁和福伯满身是伤地被锁在枷锁上,两个人一样的披头散发,衣裳破碎,上面斑斑血迹,司马蓁蓁埋着头,也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整个人一动不动,如同死了一般。
“哗啦——”听得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一些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她低垂着头,仍然无动于衷。
昭华公主一踏进屋,便嫌弃的拧起了眉头,这里好臭!
她忍着呕吐的**打量着这里,牢房甚至简陋不堪,一面墙上挂着各种刑具,其他三面残破的墙上满是坑坑洼洼的小洞,屋内更是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只有一张木桌,三把椅子,一个卧榻。
榻上铺满了稻草,边上放着一床被子,被子上满是灰,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中间的木桌上摆放着几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不停,忽明忽暗,铁门对面的墙上有一个小窗户,几缕光芒从窗户射进来,到了半空便隐去,没能照亮这一方天地,这里像是隐藏在阳光背后的阴暗,进了牢房,便永远也触碰不到光明。
见公主皱着小脸,满是嫌弃,秦默叹息一声,“可还受得了?”牢房本就是肮脏阴森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