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雨声淅沥,偶有闪电划过天际,忽而照亮黯淡长空。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九篱卷着被子缩在床角,只露了半个头出来,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欢快。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惊恐地盯着对面那道忘了合紧的窗缝,无比忐忑地等待下一道电闪雷鸣。天外雨声大作,噼里啪啦珠玉般砸落银盘,不知何时才能停息。捂着耳朵发呆的间隙,她忽然想到梨园门口那片异常绚烂的桃花林,也不知淋了这一场大雨,它们到底怎么样了。
紧张得有些抽动的心脏刚刚有些放松下来,忽然又是一道霹雳,银色的光芒好像锋利的刀刃穿过窗帘缝隙直劈进来,接着雷声轰鸣。九篱盯着缝隙中忽明忽暗的灰白色天空,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棉被下包裹的身躯僵直麻木,不知不觉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她竖着耳朵,感觉头顶房梁吱呀作响,楼上好像有人来回走动。她咬紧牙关想要尽量转移思绪放松下来,无奈意识根本不受控制,脑海刚刚浮现灿烂日光下繁花似锦的模样,恐惧又被拉扯回来无限放大。原来自己就住在顶楼,哪还有什么楼上……她感觉头皮发麻,终于吓得受不了了,一下子从床上窜了起来,急火火地向门口跑去,不料将近一个时辰一动不动,双脚早就冰凉麻木,一沾地就跪坐了下去,手肘磕在床头发出砰得一声。九篱嗷地痛呼出声,在这电闪雷鸣的空旷间隙显得异常哀戚,她跪在地上,试了几次也没站起,只能颓然地坐了回去,右手握着扭痛的脚踝,盯着眼前一团漆黑瑟瑟发抖,心里委屈极了。
她自小害怕打雷,娘亲说,在自己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每每电闪雷鸣之时总要冲进她的卧房,身子抖得筛糠似的躲在娘亲的怀里,年龄都不小了还要她讲一个故事才能安睡。此刻娘在旁边的客房,自己的的脚扭了没有办法站起,只能瑟缩地靠着床边盯着昏暗中一角胡思乱想。正慌张地不知道怎么办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随即传来小五有些喑哑的声音,好像还带着些许鼻音:“阿篱,阿篱你还好吗?”
九篱刚要发声,一个不字还没说出口,便被下一道惊雷盖了过去,这次她用双手死死抱住头,连惊叫的勇气都没有了,瑟缩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五金站在外面一听门里没了声音,急得不行,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冲门狠踹了几脚便冲了进去。门闩落地,九篱望着门口那片昏黄色灯光,惊魂未定,怨怒委屈的眼里全是恐惧惊慌,长长睫毛上还挂着泪水,好像清晨花苞上敬请剔透的露水,下一秒便会滑落低下。
五金看着她的神情,半抱着将她扶起,慢慢坐回床上。九篱的身子还在轻不可见地颤抖,她双手环抱双膝,散乱的发垂在腰际,一双雪白精致的足从碧波水月衫下露了出来,指甲上是刚染不久的朱砂红,衬得皮肤预加雪白娇嫩
小五借着外面走廊上昏黄的灯光看到那一小片玉雕般的无瑕肌肤,连忙将眼神移向别处。他迟疑地靠着九篱坐下,半晌低低问一句:“害怕了?”那声音带着淡淡鼻音,此时却令九篱感觉异常安心。
她倔强地撇过头去,愣是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嘴上说:“才不是呢,谁害怕了?我只不过是起夜不慎扭了……”话还没说完,天雷滚滚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九篱嗷了一声,猛得向旁边一窜,双臂紧紧抱住小五的胳膊,将头埋在他的臂弯里。
小五的身体忽然僵直,一动也不敢动,他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淡淡玫瑰香。过了好一会,他感觉到臂弯湿润,雷声过去许久,身边的姑娘却还是不肯抬起头来。他感觉到埋藏在她身躯下深深的恐惧,那血管里崩腾的惊悸与紧张。他示意她松开手,接着给予了她一个更广阔的怀抱,他知道自己心跳得很快,可还是尽可能地放松身体,让自己的怀抱更佳舒服安适些。
半晌,他听见怀里的人低声轻笑,小五的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脸上蒸腾灼烧着。他想,倘若此刻有一块镜子立在面前,他的脸一定红得好像煮熟的蟹壳。九篱推了推他的胸膛,示意他松开怀抱。她抬头看他,那双星子般的笑眼舒缓了小五心中的尴尬。“你抱得太紧,我……喘不过气来。”九篱说,昏暗中小五并看不清她的脸,那里腾起的一层薄纱似的红晕。
小五有些懊悔羞愧,掌心已渗出薄薄汗水,他磕磕巴巴地说:“你先坐着,我……我去掌灯。”九篱轻笑一声,手指在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指向桌上的蜡烛。红烛燃起,豆苗似的火光好像精灵,跳动着传送,相继点燃了整个房间的蜡烛,刹时整个屋子都笼罩在一片温馨烛火之中。
此刻雷雨依旧,九篱却好像没有那么怕了。此刻恢复了稍许镇静,虽然身子还在微微颤抖,却已经能支撑着坐起,稍稍离得与五金远些。她笑着看他,目光澄澈好像有星光倒影的溪水,只有脸上未干的泪水昭示刚刚那一刻的慌乱。
“你看,我竟怕得连自己会法术都忘了,若是早就点了蜡烛,也不麻烦你跑来一趟。”九篱微笑,语气中还是隐隐带有一丝尴尬。
五金什么都没说,看着九篱微微发红的面颊说:“现在,你还怕吗?”
九篱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冲他微微一笑:“不害怕了,你,回去睡吧。”
五金眼中有些明亮的东西忽然黯淡,他点点头也不再坚持什么,只说:“好,那你有事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