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心有余悸,忍不住又瞪了叶萦一眼:“这是最后一次,回去上课吧!”
叶萦满心不忿,却不敢表露出来,生怕被他兜底卖给老爸,到时候更难收场。
悻悻的从办公室里出来,刚走了没多远,正好给她看见前面不远的操场樱花树下,正拉拉扯扯往这边走的两个人。
南棠大步在前,一只手拽着个兔子一样娇小的少女,被他拉的一路趔趄,想挣脱又甩不开的模样。
叶萦指甲扎进手心里,胸腔中一股子火气直窜上头顶:凭什么,凭什么这个瞎子能被南棠看重?他竟然还主动带她去校医务室!
她后悔了,那一巴掌,打的太轻。
五点下课,江羡鱼收拾好东西,默默攥着那根折断的盲杖,摸索着要离开——她毕竟是盲人,与正常人一同学习只是感染下氛围,大约两周时间也就完成交流回盲校了。
“喂,瞎子。”有个声音叫住了她。
江羡鱼,没有理会。
“你他妈是不是聋了?”叶萦骂道。
旁边有关系不错的女生拉了她一把:“行了,差不多得了你,她就是个瞎子……”
“滚开!”叶萦猛地甩了下胳膊,不留神一巴掌打在了对方脸上,女生呆住,半晌捂着脸,面红耳赤哭着跑了。
叶萦没工夫理睬她,她径自上前,一把掐住了江羡鱼的小细胳膊,生拉硬拽把人往女厕所里拖。
一路没什么人敢拦,南棠也不在,江羡鱼挣不开,索性就任她拽着走了,看起来懦弱可怜。
女厕内,叶萦把人关进了最后一格卫生间,然后接了桶水,从上到下把江羡鱼淋了个湿透。
看着少女浑身湿淋淋,长发贴在脸上狼狈不堪的模样,叶萦顿觉出了口恶气,拍拍手哼着歌走掉了。
格子间内,江羡鱼坐在马桶上,面无表情拧着衣服上的水,片刻,嗤笑了一声。
穿越了这么多个世界,除了最初业务不熟练吃过几次亏,迄今为止,这算是她最憋屈的“角色”了!
瞎子就活该被欺负?
她眼中阴霾密布:行吧,敢欺负就别怕报复。
五点二十分,南棠挂着耳机走进教室,翻腕看了下表,余光瞥见那小瞎子的位置:
空空如也,大概已经走了。
他捏着眉心,放松了身体靠上椅背,耳边听到女生抽泣的声音,一哽一哽:“她想打就打?我妈还没打过我脸呢!”
“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眼睛肿了丑死了……”旁边有人小声劝她。
女生捂着脸闷声道:“她叶萦多牛逼啊,根本就没把我当闺蜜,在她心里,恐怕我比那被她浇了桶水的瞎子都不如……”
悠闲晃悠的椅角顿住,嘭的一下砸在地上。
南棠伸手拽了耳机,长腿把桌子踢开,走到两人面前:
“你说什么?”
两人缩了缩肩膀,面面相觑,都是一头雾水。
南棠面色阴沉,指着最后说话的那个哭泣的女生:“问你话呢!江羡鱼她怎么了?”
“江、江羡鱼?”女生抖抖索索,仿佛才反应过来谁是江羡鱼,被他难看的脸色一吓,话更是说不利索了。
“她她、她被叶萦带走了,有人看见叶萦把她关在女厕所里,还倒了桶冷水……”
“操!”南棠低骂了一句,转身大步往外走。
晚自习的上课铃声响起,正好撞见从外走进的班主任郑文清,见了他一脸惊讶:“南棠?你这是——”
“身体不舒服,我想请个假。”南棠顿了一下,看向对方的脸。
郑文清迟疑了一下,转瞬做出决定,跟他一同走到教室外说了两句,南棠点头离开了。
……这么急都不收拾?
郑文清蹙眉,却也没说什么,转身进了教室开始上课。
女厕所内,衣裳湿透的江羡鱼拧着湿漉漉的发丝,要等天黑出门,才好掩盖身上湿漉漉的痕迹。
她坐在马桶上闭目养神,却听一道声音传来,仿佛就在女厕的门外:“江羡鱼,你在不在?”
是南棠的声音。
江羡鱼坐直了身子,正要接话,却不知为何又闭上了嘴。
南棠听不到回应不由蹙起眉,思考了三秒,便抬脚踹开了女厕的大门。
大门打开,里面两排十六个女厕格子间映入眼帘,因为是上课时间所以无人使用,唯独最后一个虚掩着,隐约露出少女的轮廓。
南棠声音里夹带着不虞:“聋了吗?叫你为什么不应。”
江羡鱼没吭声,只是抱紧了自己的手臂,冷的打了个哆嗦。
南棠拉开门,顿时怔住:
春天的校服还算轻盈,江羡鱼身上穿的,正是清禾一高的校服女装:
深红的小领带和格子及膝百褶裙,上身是白色荷叶边的长袖衬衣,左边胸口印着校徽。
少女的线条被勾勒出来,加之浸湿了水,白色的布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