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诶,这是——嗷!”
没看路的沈惟安不偏不倚的一头撞在路边的树上,见她捂着头嗷嗷叫,辞禹微微一笑,心情大好。
*
邕虞城的城郊外。
辞禹将沈惟安带过来,五个人已经坐在草地上,知歌和知乐站起来朝他们挥手。
沈惟安跑了过去,她看到了他们摆在麻布上的吃食。
辞禹走了两步,一只灵蝶飞过来落在他肩上,接着转瞬即逝。他回过头,辞烨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准备开动的六个人见到不远处的辞禹和辞烨并肩离开,沈惟安拧下烧鸡的鸡翅,“不管他们了,开动吧!”
坐在草地上的六个人大朵快颐起来。
此时正是日落时分,浓郁的橘红色在天边渐渐晕染开来,晚霞旖旎,大片大片暖黄色的光铺在草地上,被暮光照到的发丝泛着浅金色的光。
不远处的湖面上波光粼粼,一群嫩黄色的小鸭子在湖面上凫水,时不时发出“嘎嘎”的叫声。
岸上还站着两个人妇人,一边讲着话一边看看鸭子群,偶尔朝鸭子群吆喝两句。
轻风拂面,带着了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吹过来。
沈惟安咬着鸡腿,伸着脖子拉长了耳朵去听,依旧听不真切。
她急的心里痒痒,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况且她还隐约听到了什么“昨晚没回来”,“胭脂味”,“谁知道他”这种单听就知道很有故事的几个词。
沈惟安看了看眼前专心吃着东西的五个人,想起他们都会法术,于是她跟坐在自己右手边的知熙说:“你能不能在我身上施个小法术让我听清她们在说什么?”她指了指岸边的两个妇人。
知熙朝她指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说:“没甚特别的。就是红衣的妇人说青梅竹马长大的相公最近越来越晚回家,身上还偶尔会有一阵胭脂味,问他去哪里了他也是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那位青衣的妇人就让她好好追问清楚,实在不行用一些手段逼问。可是红衣妇人还念着以往的情分,不怎么愿意下手。”
“……”沈惟安呆住了,瞪大眼睛手上的鸡腿都忘记去咬了,过了好一会儿,她看了看眼前的未成年人们,“你们……都能听到?”
吃着东西的四个人停下来抬头看着她,皆点了点头。
知歌说道:“修道之人耳目清明,修为越高听到的看到的就越多越远,这点距离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
沈惟安大受打击。
知熙见之安慰道:“小仙女虽然没有修为,可是你很有趣啊。”
四个人纷纷应和地点了点头。
沈惟安抿着唇用力地点了点头,“你们说的对,待会我要现场创作一首口水歌!”
五个人听了虎躯一震,差点没拿稳手上的吃食。
*
辞禹和辞烨已经聊完了,在走回来的路上。
辞烨声声叹气:“原以为你开窍了,没想到你竟是在戏耍人家。”
“此人身份不明,我倒是觉得我对她好过头了。”辞禹冷哼一声,而后又反应过来辞烨这话的深意,“我就是孤寂一世,也不会让这只蠢知了待在我身边。”
辞烨啧了一声,拍了拍辞禹的肩膀,“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得这么决断嘛。”
辞禹处在其中看不清楚,可是辞烨倒是看得明白,辞禹在对待外人上爱答不理,在对待她上确实带了些孩子气的计较,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能让辞禹情绪如此波动的姑娘。
其实辞烨在长物居初次见到沈惟安时,就知道她并不是辞禹说的什么“炉鼎”,两个人眼中的电光火石太明显,都想让对方难堪。那时他便顺着情况来,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没想到会这么有趣。
只是现在辞禹将事挑明了,他也就不能再暗地里“帮衬”一把了,想起来还有那么点可惜。
辞禹正要说反驳的话,却听到岸边传来的声音——
门前大桥下
游过一群鸭
快来快来数一数
二万两千八
问你为何晚归家
你却偏偏说谎话
支支吾吾全废话
你说你是不是欠打
我说你就是个烂茬渣!
烂!
茬!
渣!
嘿呀!
沈惟安不知道找了两根树枝,煞有其事地拿着树枝在石块上有节奏地敲击,对着湖面上欢快凫水的鸭子群们,唱的正欢。
知熙、知歌和知乐竟然也跟着她的节奏拍掌,时不时跟上她的节奏气势地吆唱两句。
知渊和知景背靠着他们坐的远远的,用行动表明他俩不认识在岸边唱歌的三个人。
湖面上的鸭子群们也十分欢乐“嘎嘎嘎”地应和。
岸边的另外两个妇人,青衣的拍着红衣的肩膀,“你听听,这小姑娘唱的多有道理,你就不要再心慈手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