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将人揉进怀里,沉声道:“怎么着?”
借着清晨的熹微,她细细地打量近在咫尺的人,那副模样像极了她小时候在家养过一只大猫。放暑假的时候她只顾着看电视,大猫不满意她不理自己,嗷嗷叫地跑到她面前,使劲刷自己的存在感,抬起爪子推她的腿,用身体蹭她的皮肤,直到她把它抱在怀里玩,它才高兴了。
想到这里她抿唇一笑,双臂抱上人的脖颈,将人半压在自己身下,用力地亲了他一口:“好的呀,我听你的。”
彼时晨光透过轻纱床幔朦朦胧胧地映在她的脸上,自然下垂的发丝滑过他的脸颊,他的心里就如突然被什么东西装满一样涨涨的。
沈惟安晓得自己声名藉甚,出去外头和人家说起就不再用“小仙女”这个名号,只说你叫我安安吧。现在那个故事不管是文字版还是小人画版的都已经完成了,署名也是安安。
两版形式的故事一经印出,不多时就卖脱销了,最红的时候几乎人手一本,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个故事。后来更多这种类型的故事出来后,这个故事的热度虽然渐渐消退了,但也被奉为了经典。
沈惟安此时便仰躺在躺椅上,翻着手中的小人画,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经年已久的记忆随着白纸上的墨迹翻飞汹涌而至,仿佛一瞬间,又见当年的风霜雨浪。
辞禹近来要为辞烨分担一些事务,得长时间呆在长物居。他没空出去,也不准沈惟安自个儿跑出去。这人向来没心没肺,总是释放自己的风情又不自知,万一跑出去招了什么桃花回来,他得气死。
山间的风一阵大一阵小的,吹得枝叶唰唰作响,树影斑驳,光斑摇晃。
辞禹处理完一部分事务后,抬手揉了揉眼窝,起身往后院走去。
果然见那人闲闲然躺在躺椅上翻小人画,时不时还轻轻地摇一摇躺椅,捻一颗放置在手边的果盘上的葡萄吃。
辞禹缓步上前,寻着空隙侧躺了进去,伸出双臂揽紧她细软的腰肢,埋首在她颈窝间,轻轻地吻了上去。
沈惟安被他这忽然一吻,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地就要躲开。他收紧双臂,将人更紧地贴进自己,让她无处可逃,含住她脖子上一小块柔嫩的皮肤,轻轻吮吸了一下,嗓音喑哑蛊惑:“躲什么?”
这话说的她心肝都跟着颤了颤,娇娇地笑了两声:“好痒……”
“忍一下……”他说着又吮上她的皮肤,或轻或重地啃咬着。
沈惟安从头皮酥麻到脚底,再从脚底酥麻回头皮,她的眼底泛起了泪光,伸手推了推他的脸,轻声细语地讨饶:“不要啦……好痒嘛……”
无名指上温润的凉意贴在他的脸颊上,他回过头,吻了吻她无名指上戴着的月玄玉戒。然后他伸出自己左手,与这只小手十指相扣,无名指上那两枚红白相间、散发着温润色泽的玉戒指相撞,发出很轻的一声叮当声。
辞禹寻了许久也没有找到能在施契者活着的情况下解除魂契的方法,他们甚至再度去了无妄海岛,棣常故弄玄机言辞闪烁说什么现在还不是要解除的时候,气得辞禹险些当场和他打起来。
后来是棣常再教了他另一个法术后,才稍稍平息了他的怒气,魂契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棣常教他的,是血契。
魂契再怎么说,也是存在一个施契者和受契者的协定,到底说不上是平等的。而血契不同,须得两个人心甘情愿取自己心头的一滴血,滴入打造好的润白的月玄玉戒中,二人一同念诵咒文。
随后将这红白相间的玉戒戴在手指上,玉戒中的灵气夹杂着对方的血气慢慢渗透进身体里,缠绕在身体里流淌的每一滴血液上,铭刻在每一块骨头上。
一个月后,礼成。真真正正的至死不渝。
木桌上的葡萄还沾着晶莹的水露,在灿烂的阳光下莹莹发光。他揉了揉握住的手,“给我喂个葡萄。”
沈惟安翻了个白眼,“你为什么不自己拿?”
辞禹松开她的手,挪了挪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方式躺好,缓缓吁出一口气:“要最上面那个。”
沈惟安垂眸看了眼窝在自己肩窝上的人一眼,抬手捻下一颗葡萄,递到他的嘴边,“喏。”
辞禹将葡萄含进嘴里,清脆的咀嚼声响了起来。
他微仰起头看她,她看着他含笑的眼眸,里面的温柔一片澶漫。看得她不由得心口猛地一跳,急急捂住他的眼睛,“不准看我。”脸颊却慢慢的烫了起来。
长而密的睫毛在她的手里上下扇动,酥酥痒痒的感觉传遍周身。
他低低地笑了两声,唇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害羞了?”
沈惟安鼓起腮帮子,觉得这人真坏,然后手掌往下一滑,捧起他的脸,用力地啾咪了一下。
她原先只是想要亲一下,谁知某的人不愿意就此罢休,在她要离开时按住她的后脑勺,他翻身覆在她身上,加深了这个吻。
二人亲着亲着,情。潮如艳色灼灼的榴花,肆意生长在这浓绿的落夏中。